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伐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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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节 麻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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像仅仅闻一下就已经有了醉意。

    “如何?”张煌言得意地望着郑成功。

    “张尚书果然会挑酒。”郑成功心里暗暗佩服,嘴上却道:“还要尝过才知晓。”

    因为还在南京城下,酒热过后,在座的每个人都只分到了一杯。郑成功端起酒杯先放在鼻前闻了一会儿,才慢慢饮入口中。喝完后看了看空空如也的酒杯,意犹未尽地赞道:“果然是青州从事。”

    自从刚才这两个人开始对话,邓名就听得糊里糊涂,酒的香气闻上去像是黄酒,听郑成功这么一说,邓名更加迷糊:“这不是黄酒吗?难道是山东酒?”

    张煌言和郑成功闻言愕然,就连李来亨也是满脸尴尬,虽然后者不知道这个词的出处,但他多次在酒家门口见到“青州从事”这几个大字,知道是美酒的代称。

    但邓名不好酒,所以从来不曾注意过,见郑成功和张煌言愣了片刻,开始王顾左右而言它,邓名就又问了一遍。

    “这个,”营内的气氛一下子变得非常尴尬,郑成功经不住邓名再三提问,只好吞吞吐吐答道:“确实是黄酒。”

    “为什么叫青州从事?”

    “唉。”郑成功哀叹一声。

    满清入关前,他是国子监的学生,和张煌言一样都属于士人阶层,而上流社会使用的语言和底层有些差距。就好比同样是送礼,百姓可能会说“这是上好的猪肉头,赶快收起来吧。”而士人则要说“一点心意,还请笑纳。”

    当时的人认为,上好的酒,香气能到达肚脐,脐与齐谐音,而齐是青州治下,所以美酒就叫青州从事;而差一些的酒香味不足,在膈就散了,膈同鬲音,鬲是平原治所,因此叫平原督邮。

    郑成功和张煌言都认为邓名是宗室,身为顶层贵族却听不懂上流社会的文雅交谈,实在有失身份。本来二人还想替邓名遮掩,但经不住他刨根问底,郑成功只好实话实说,同时在心里暗叹少主这回算是丢人出丑了。

    不过邓名倒没这种感觉,反倒笑着说:“果然有趣。”

    这顿饭郑成功吃得并不愉快,心里埋怨张煌言为什么一定要拿酒出来:“少主以前的日子过得很苦吗?难道是为了隐姓埋名,所以从来不曾与士人来往?”

    吃完饭后,李来亨旧话重提,拉着邓名、郑成功和张煌言打麻将。邓名觉得这也是让大家联络感情的好机会。四个人坐下后,都拿出一些明晃晃的银元宝放在桌边,而他们身后则是众多的卫士、军官,他们的角色类似后世的啦啦队,准备给各自的顶头上司呐喊助威。这次四个人在桌边的顺序,按照逆时针是邓名、郑成功、张煌言和李来亨。

    “用什么地方的规矩呢?”李来亨凝神静气,目光炯炯地看着对面的郑成功。

    “嗯……”郑成功没有多想,就提出用江浙一带的规矩,张煌言自然赞同,邓名也不反对。简要说了一下规则后,郑成功抓起骰子就撒了下去,牌局就此开始。

    李来亨却是心中一紧:“郑成功果然好手段,我本想欲擒故纵,以为他会谦让一番,最后用四川的规矩,却被他先下手为强了。”

    对邓名来说,这既然是联络感情的好机会,就以玩牌为辅,闲聊为主,很快又说起了台湾、吕宋的事情。张煌言对这些事相当关心,不时地发表意见,只有李来亨全神贯注,细心揣摩着郑成功和张煌言手中的牌型。

    很快郑成功和张煌言就都被李来亨掀了庄,手里捏住骰子的时候,李来亨心中得意:“郑成功、张煌言也不过如此嘛。嗯,他们都分心了,今天是我的天时啊。”

    视牌场为战场的李来亨连战连胜,一口气连了五把庄,眼看三个人眼前的银子都堆到李来亨面前去了。

    闯营的军官兴高采烈地连连叫好,郑成功背后的人脸色却是越来越差。

    “台湾的树木适不适合造船,现在还不好说,总要等……”郑成功拾起牌,心不在焉地在手中摸着,口中继续和邓名说话。

    咚、咚、咚,对面的李来亨开始不耐烦地敲桌面。

    郑成功听到声响,急忙把手中的牌扔了出去,看到翻开的牌面后,他背后的余新满脸懊丧地唉呦了一声。听到这声后,郑成功扫了一眼,笑道:“嗯,打错了。”

    “郑郡王点了。”随着李来亨把牌一推,他背后又响起一阵欢呼。

    ……“若是海贸如此丰厚,我能不能也派儿郎去试试看呢?”轮到张煌言打牌的时候,他正在向郑成功请教航路的问题。

    “张尚书,你点了。”

    ……“再去取一百两银子来。”郑成功和张煌言先后吩咐道。

    ……“不能打这张!”已经连着取过两回银子了,眼看郑成功面前筹码所剩无几,余新忍不住开始支嘴。看到李来亨背后啦啦队得意洋洋的表情,闽军这边的人肺都快气炸了。

    “观棋不语,观棋不语。”坐在银山后的李来亨马上发话。

    很快,这一把又结束了,看到李来亨伸手又一次把钱拢走,敢怒不敢言的余新瞪着虎帅,在心中不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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