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怡姐姐。”
杨依顺着抄手游廊,钻出了后院,又走过小桥流水,来到了一块坡顶之上,这里长着数棵冲天伸展的椿树,就象数把遮天的大绿伞,满满当当地散在山坡的上空,弥漫着爽人的气息。
而其中一棵椿树旁正站着一个柔美的身姿,头发梳成盘龙髻,一身纯白貂服,正怔怔地眺望着东方。看背影就给人一种恬静安适的感觉,正是花怡。
“在想夫君啊。”
杨依走到花怡身边低声道。从这边望下去,视野非常开阔,下面书塾的青瓦白墙的屋宇掩映在一片浓密的绿荫中。而此时天宁禅寺中的钟声也不住传来。
“是啊。”
花怡收回眺望远方的目光,叹了口气,一种淡淡的伤感不由浮上心头,她缓缓地转过身来,拉过杨依的手,轻声问道:“那依儿呢?”
“我也是,夫君此次去了这么久,奴好想他啊。”
杨依依到花怡的怀里,痴痴地道。
花怡低头望着杨依,见她俏丽的脸上满是苦楚思念的神情,心中暗叹一口气,自己何尝不是牵肠挂肚呢,真没想到思念等候的滋味竟是如此的让人难受。
与夫君叶锋一别就快有两个月了,也不知他现在是什么样了,他现在过得好吗?会不会遇到危险?做事顺不顺利?
种种神断魂伤的情绪在花怡的脑海中翻腾着,不过她却不愿意表露出来。她温柔地搂着杨依,安慰道:“快了,锋郎就快回来了,据音妹那得来的消息说,锋郎他们已经起身返途,再过十几天,我们就可以见到他了。”
“真希望日子快点过啊。”
杨依想起一事,道:“昨晚听音姐说,此次金月城评选‘江山绝色榜’,怡姐姐也评上了呢,据说全大陆才选十个,怡姐姐好了不起啊。现在此事已经哄动了整个玉月城,而且今天早上,山下就多了许多男人,据说都是来看怡姐姐的,幸好音姐早料到此事,一大早就派人拦着。”
花怡微微一笑道:“虚名而以,世人皆是以貌取人,孰不知人世间最美丽、最珍贵的乃是其内在的心灵。”
她不愿多谈此事,对杨依道:“依儿,该上课了,我们走。”
“嗯。”杨依乖巧点了点头。
两人沿着清幽宁静的小径走下山坡,坡下石板桥旁正静静地站立着一个高大的中年汉子,下巴一丛黑漆漆的髭须,威严壮健,正是李环。
见到花怡和杨依两人,他沉稳地行礼道:“叶夫人,杨姑娘。”
杨依道:“嗯,免礼。”
花怡则微笑道:“李先生辛苦了。”拉着杨依的手,含笑地从他身边经过,向书塾内走去。
李环等她们过后,便远远地跟在她们身后,表面看来神态悠闲,但实际上四周百米之内的动静都逃不过他的耳目。
花怡和杨依二人走进书塾,一路上不时有学生向她们行礼问好,而四周吟哦诗词之声也不绝于耳。来到教室中,正在教室内或静心看书或正窃窃私语,或在嘻笑玩耍的学生们见花怡进来,忙一齐起立,躬身行礼。
“老师好。”
“同学们好,请坐。”
花怡含笑地把课本放在讲桌上,扫视了众学生一眼,正要说话,这时忽然教室门被人撞开,一个学童气喘吁吁地闯了进来,上气不接下气地对花怡道:“对不起老师,我……我迟到了。”
花怡见这学童在这大寒的天气里竟是跑得满头大汗,兼且她知道这学童的家离书塾颇远,当下她便点了点头,平静地道:“章同学下次要注意,不要再迟到了,请入座吧。”
姓章的学童见自己免于处罚,喜道:“谢老师。”
手忙脚乱地走了进来,但忙乱之下,一不小心,手中的课本掉了满地,而被一张纸上包着的几个馒头也滚落了一地。
他一下子更为的手足无措,花怡帮忙他把课本拣好,连那张包馒头的纸也一并拣好,微笑道:“不要急,慢慢来。”
见他又把地上的几个馒头拣了起来,当下又柔声道:“馒头脏了,不能吃了,中午的时候就和老师一起吃饭吧。”
姓章的学童望着手中的馒头,低头道:“谢老师。”
花怡点了点头,道:“入座吧。”
姓章的学童道:“是,老师。”往自己的座位走去。而教室内的其它学童见这姓章的学童可以和花老师一起吃饭,眼中都不由露出羡慕的神情。
忽然花怡皱了皱眉头,她的眼中扫过了姓章的学童包馒头的那张纸,又道:“等等。”
姓章的学童回过头来,眼中颇为不明白:“老师……?”
花怡道:“章程同学,学规三十七条曾有明言,不准拿带字的纸包东西,你为什么用这个包馒头?”语气中颇有几分严厉之意。
花怡平时教学时和蔼,温柔,让人如沐春风,对小孩子们从不怒言厉色,不过她对学生们的学业和品德却要求非常严格,而且执行起来也是一丝不苟。在教室中她是严师,但出了教室,又是慈母,温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