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七章 张仪欺楚(316B.C.—311B.C.)
了,观者无不咋舌。
秦武王气运丹田,舌尖儿顶上牙膛,虎俯龙踞,弯腰大手分抓,紧紧攥住左右两只鼎耳,使劲全身power,丹田一叫力,给我!开——!嚯!竟把大鼎整个翻转抓举起来,直接翻转,举过头顶,双臂力扛“龙文赤鼎”,千斤若羽,观者山呼般地拍起巴掌来。
导游张口结舌,眼睛瞪得像大玻璃球,从来没见过这个阵势啊,秦国人真┅┅真是天底下什么样人都有哇!今天算开眼了,老天爷,赶紧举照相机抓拍。(只有这样翻转着扣大口朝下地才能彻底举起,而孟说提拉的办法,没戏。)
秦武王屏着气,咬着牙,咧着嘴,发出鼻音如闷雷滚动,双臂支撑着举到极至的头上大鼎,摆出pose,让导游拍照。突然间大事不好,就见秦武王俩眼突然发直,嘴唇发紫,脸色苍白,目眦尽裂,双睛流血,虚汗盗出,可能是气涌丹田浑身乱窜,岔了气了。俩手紧跟着就是一含糊,鼎扑通一下直坠下地,在砸出一个陨石坑的同时,秦武王大叫一声:“啊呀痛也——!”小腿被巨鼎压了个九十度折断,登时昏厥过去。
大家全吓傻了,明白过来以后,孟说赶紧背起秦武王直奔馆舍。秦武王一直出于昏迷状态,俩眼还是流血,小腿粉碎性骨折,要是扁鹊还活着,那该多好啊。洛阳天色低沉郁静,若有所思地很,飘下细针的雨毛,落在静静无人的馆驿区,秦武王的身体,渐渐失去了活力。“有些事真的来不及,回不去”,孟说抱着秦武王,“我留着陪你,强忍着泪滴,你脸在抽搐,就快没了力气,最后的距离,是秦武王的侧脸,倒在孟说的怀里。泪水在,战壕里,决了堤┅┅”(周杰伦《最后的战役》)
秦武王本来是想来周天子这里,挟天子以令诸侯的,结果他的遗体,在威仪的游车运送下和一百辆战车的白衣护送下,怎么来又怎么走地离开了他向往的“虽死无憾”的洛阳。
“黑云在降落,我被它拖着走,静静悄悄默默离开,噢Baby┅┅”
秦武王虽然死了,但他给我们留下了“拔山举鼎”这个成语,成为举重运动的先驱,当然“拔山”是指项羽大哥的力拔山兮气盖世。而孟说,虽然和他一样也是举鼎运动先驱,但孟说由于勾引主子举鼎有罪,回国后就被全家问斩。
执政仅有四年,秦武王愧疚而方向错误的半生,最后终结在咸阳郊外的陵墓里,和他爸爸秦惠文王并排埋着——现今的“周陵中学”北边,学生们常来那里背单词儿。这两座大周朝的掘墓家族的陵墓,一直被历史上误作为周文王、周武王的陵墓,当作大周朝开国领袖来瞻仰。
一朝天子一朝臣,记得秦孝公死的时候,是商鞅倒台,秦惠文王死的时候,张仪倒台,秦武王死的时候,甘茂——这位来自楚国下蔡的客座将军,也倒台了。看来,所有这些外籍成功人士在秦国,富贵不及终身。外籍顾问就像医生,既希望请来帮忙,又巴不得他早一天离去
甘茂从宜阳胜利归来以后,处境越来越不好。右丞相“樗里疾”等王族成员极力馋害他,仗着秦武王活着,他也才没有死。秦武王突然一死,新的幼主秦昭王就由着亲戚们整他了,当地贵族、大家族根深叶茂的势力攥成拳头,把甘茂这样的单职工家庭,一拳击碎。
甘茂一看形式不好,为了避免像商鞅那样闹个车裂,就打算惹不起我跑得起,但想走也不是那么容易的,他于是使用了一个后代经常模仿的“金蝉脱壳计”,请命去攻打河东地区(山西,在L形黄河南北纵行部分以东),这里有魏国等三晋国家的地盘,而山西河津是渡黄河入山西的要害渡口。秦昭王应允他去攻打河津。
甘茂收拾了家财,渡过北南流动的黄河,进入山西就亡命而去。抛下军队,带着老婆孩子跑了。军士们还问那,唉,丞相哪去了,丞相哪去了?我那宜阳大战的股票还好些没兑换哪!
甘茂一直往东跑,越远越好,跑到齐国去,因为只有齐国人跟他没有疆场血仇。到了三千里外的齐国之后,待业在家,家底越来越薄。甘茂成了穷光蛋,老婆孩子困顿不堪。为了找工作,他就去哀求当地的纵横家,能把黑白颠倒乱说的大说客“苏代”同志(苏秦的大哥)。
看来苏代混的不错,甘茂跪坐着跟他诉苦:“在下得罪于秦国,惧祸而遁逃,天下无所容身。我听说您爱讲故事,我也讲一个我听到的吧。有一个失学女童,在家纺织谋生,她找到村长闺女,说我没钱买蜡烛(当时的蜡烛里边还加香料,一烧满室生香),而你们家却光明多得眼花缭乱,能不能让我过来晚上纺织,你分给我一些余光,我可以加班多挣点钱,却无损你自己一丝一毫。”这就是“借光”一词的来历,翻译成英语叫Excuses me,但这样翻译意思就是错的。
“如今,我甘茂困顿不堪,如同那个女生,我老婆孩子也都在这儿呢,以前积攒的家私,宜阳大战斗发给军士们了,愿请您借我一些余光吧。”甘茂说。
苏代本是好事之徒,少一事不如多一事,最爱揽事,没事还要生事。于是借出差秦国的机会,对秦昭王(其实当时秦昭王还小,应该是对秦国当权派)说:“甘茂,非常人也,三代重臣,函谷关内外山川地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