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一章 强哉骄,大晋风流(600B.C.-580B.C.)
晓的空气。齐顷公当空一指:“传我的命令,列锥形阵!——charge!”发出了冲锋的命令。
齐军倾巢而出,扬鞭击鼓,合计五万人。五万人什么概念,就是清华大学所有师生员工及家属,一起出去找人打架。齐军五万势如潮涌,猛冲晋军,车轮如雷,箭如飞蝗。
晋军已经陈师在鞍地,列好阵形以待,战车兵都穿着表面钉有青铜护片的皮甲,脚蹬钉满铜泡的战靴,手执三四米长的戈、戟。郤克击鼓,三军同时前进。战车居先,冒着箭雨前驱,车上的甲士藏在皮盾长排的“短墙”后面。驷马都是马甲覆体,马胄护首,只露出两只大眼睛和四个马腿,远看像披鳞的惊龙。在箭雨中,车轮搅起飞泥,猛陷敌群。他们看见齐军的马,都是光着脊梁的。晋上下两军则张为强大的两翼,随主力进展钳击敌人;晋国的盟友鲁军追随晋上军,在后面拣剩落;卫军则追随晋下军。
晋国主帅郤克冲在最居前,拖着两条车辙,像彗星一样划破漆黑的敌群。车旗到处,戈戟涌动,刚一交上手,郤克就吃了大亏,一支带着倒刺的硬箭,嘣地一下射在跛子郤克身上了,估计是射在腿上,郤克疼得哇哇暴叫,血水往下一直流到鞋上。
郤克中的这一箭,入肉很深,估计是从近处射进去的,力道很大。起初,弓的力量不够这么大,穿上动物真皮的衣甲就能挡箭,随着弓箭威力加强,有效杀伤射程达到60米甚至100米,以往好几箭才弄死一个人,现在一箭就可能要人命。失血过多得郤克哼哼着说:“不行了,不行了,我疼得不行了!”
郤克的驾驶员“解张”回头瞪眼,鼓励他:“钧座,忍忍吧。你看我的手也中招了,这箭杆子从我手一直贯穿进我肘子上啦,血把车轮都染红了,我撅了箭杆子继续驾车。您还是忍忍吧。站直了,别趴下。”
郤克说:“不行,气儿都喘不上来了,泰山压顶腰不直了。我蹲下来歇会儿。”
“咱这辆车上的旌旗和战鼓,是全军眼睛死盯的地方。怎么疼都得忍住,别坏了晋主席的大事。疼不怕。疼离死还远着呢!拿起鼓棰。”
说完,他把两手缰绳交到一处,右手腾出来协助郤克擂鼓。郤克也玩儿命了,把鼓敲得像过年放炮。军士们听见急密的鼓声,就像西班牙的斗牛见了红布,全军响应,杀声震天。
“拼命三郎”郤克的驾驶员单手拉不住缰绳,战马狂奔不止,后队飞轮紧追。晋军将士误以为中军已经获胜,遂奋勇冲杀,形成排山倒海之势,铜马萧萧,无坚不摧,无垒不克。齐国这个纸糊的蜥蜴抵抗不住了,晕头转向,全线崩溃,齐军被晋军追得绕着华不注山跑了三圈儿,釜底游鱼似的乱转。后来,齐兵在逃跑中发现,仍了兵器跑的快,于是纷纷曳了兵器奔走。晋军把饿着肚子的齐兵追得要疯了。另一批晋军则杀进齐军营垒里,很多守垒的齐兵没处躲,掉在了滚热的粥锅里,只在临死前才吃了两口。
晋军司马(政委同志)韩厥赶上来,把伤势严重的元帅郤克替下,继续指挥晋军追击,“瞄准中间那个华美的金舆啊。”
金舆上的齐顷公像翘起前腿儿的壁虎那样狂奔,尾巴已经脱落,被后面的韩厥叼在嘴里。韩厥驾车猛追,齐顷公一边跑,还一边往后面放箭,压制韩厥的追击距离。齐顷公的驾驶员指着后边的追兵头,喊:“射中间的驾驶员,这家伙模样像君子,准是官儿。”
齐顷公说:“既然像君子,我怎能射他。”(跟“宋襄之仁”一样啦)。于是齐顷公逞起威风,气不涌出,身不乱颤,连放两箭,第一箭,射掉韩厥左边的保镖,使之像一捆葱一般倒栽下车;第二箭,把韩厥右边的驾驶员也射死车中。
就剩中间的光杆司令韩厥了,兀自捏了马缰绳跪在马屁股后面死追。(齐顷公箭法还真厉害呀。)
其实韩厥按军规不应该是驾驶员,战车编制一共仨人,将官(韩厥)应该站在车左,中间是驾驶员,右边是保镖(车右)。但是韩厥前天做了个梦,老神仙指示他,明天打仗时候,站两边儿不吉利。改换到中间,这才拣了条命。
这时候,大夫綦毋张的战车被人打抢去了,在下面追韩厥。韩厥赶紧停下,让綦毋张往左边或者右边站,韩厥使劲拿胳膊肘顶他,使他站在自己身后。就这功夫,再一抬头,齐顷公已经跑远了。
齐顷公嗬嗬大喘着气,刚要放松,却一个趔趄,趴车里了,原来他的战马给树枝挂住,不动窝了——唉,春秋五大战役,主帅战车次次都抛锚。
赶紧叫副官逢丑父下去推车。可是逢丑父更掉链子,他昨天夜里睡觉前跟一条毒蛇搏斗,胳膊给咬伤了,现在还麻痹呢。
韩厥兵车从后面蜂拥而至,形势危急万分。逢丑父想出个李代桃僵的办法,跟齐顷公交换了站位,站在车子中央,准备替主子受死。(注:主将的战车上,和普通的不同,主将居中,车左为保镖,右边是驾驶员。主将与甲士的皮甲装束,看来没有什么区别。)
韩厥兜车堵在齐顷公前面,一看上边中间这家伙还真是魁梧,像是有把子力气射箭的,就是脸黑了点儿。
韩厥赶紧下车,拿了一个酒杯子(觞)还有一对白玉,到齐顷公(假的)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