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十一章 问鼎中原(B.C.607—B.C.590)
。这才把车子拉出坑来了。
晋国人终于可以跑掉了,临别还回头跟楚国兵说呢:“谢谢啊!~~吾不如大国之数奔也!”
这可恶的晋国人说话太可气了,意思是,“我们不像你们伟大的上邦楚国经常败兵溃散,逃跑是你们的长项,所以才这么擅长在逃跑中摘闸卷旗啊!”
这个故事不知道是不是《左传》作者杜撰的,作战双方怎么能够互相帮着推车呢?楚国人难道也有宋襄公那种“不伤二毛”的仁义精神吗?我不知道。也许是晋国的车子堵住了楚兵前进的道路,所以帮忙推开,方便后续追击。不过楚人确实憨直,当时是北方人狡猾,南方人鲁顿。后来到西晋五胡乱华,北方人口大量南迁,才把南方人也教“坏”了。而北方后来呢,一直是金蒙等异族盘踞,反倒性情上形成了现在北方人的爽直。(一点个人偏见啊)
总体上看,春秋的军事战斗,就是这样很有古风的,乃至是迂拙的,并不残酷。要不怎么叫“观兵”呢.打仗不说打仗,说观兵,点到为止。兵观起来,都是正规的阵地战,不搞诈谋。双方摆好战车,鸣鼓一冲,谁胜了算谁。跟古罗马的军团战一样,是敲着鼓正步走前进的。发生上述的帮忙推车故事,不是不可能。
晋国邲战的失败,一方面是楚军特别强大,更也是晋军内部将领意见分歧和荀林父统御无方所造成。灾星先谷在在战斗爆发前曾经叫嚣:“多备何为!”,使得中军、下军兜没做作战准备。而上军将“士会”在山前设了七道埋伏,中军大夫赵婴齐事先准备渡船,这虽然都方便了随后的战斗,但都是私下布置的,不听中军佐意见,也未经元帅的统一布署,属于各自为战。至于先谷私自率部卒先渡河,赵旃私自把请盟改成挑战,那更都是儿戏一般,悍然违抗帅令。可见,晋军中,各部将任意自为,元帅成了个空摆设。这样的“无头”军队岂能成功。
这也反映了晋景公的君权失落。他所任命的元帅管不了下属的卿大夫军队,等于说他国君是没权没势的。
根本原因,还是在于分封制的弊端。在分封制下,各卿大夫家族自有封邑、军队,所以往往不听号令,带着自家军队乱跑(比如先谷带着自己的部属擅自过河)。这跟国民党部队一样,国民党的军队都是官长的私家属有物,于是部队间派系林立,互不合作。
打仗靠的是一部整体军事机器的高效配合,如此焉能不败。
而楚庄王的胜利,得益于他从前灭掉了斗越椒之若敖氏,加强了王权专制,从而加强了对国家和军队的统一指挥和战斗力。
这几乎已经成了一个规律了,未来战国时代的秦国,或者大汉武帝,无不是如此。专制和强权,固然扼杀了下面的民主和自由,但有时候是会带来战争优势的。同期希腊的民主城邦国家雅典,则先后败在了强悍的(不民主的)斯巴达和马其顿王国手里。
晋军残部七月间回到绛都,荀林父没有回避责任,向晋景公请死。景公同意,说:“你可以死!”土会进谏,提到城濮之战后楚成王杀死败将子玉,自毁长城,引得这边的晋文公重耳大喜。意思是杀掉荀林父,长敌人志气,毁自己将星。又说荀林父平时能够“进思尽忠,退思补过,失败如日月之食焉,何损于明”。于是荀林父继续担任原职。
就在这时,赤狄乘着晋国新败,连年侵袭晋地。次年,邲战中的灾星先谷,勾结赤狄攻晋(这不找死吗,晋景公把他杀了个二罪归一,灭族)。公元前594年,赤狄发生内乱,晋趁机大败赤狄于山西潞城,灭了赤狄的潞国。这是晋荀林父带兵,算是为自己挽回了面子。赤狄打不过晋国,主要是没有像楚国似的统一成强权国家,而是各种支散居。
荀林父退休以后,士会担任三军元帅,又灭掉赤狄多部,直至公元前588年在下一界三军元帅郤克的打击下赤狄完全灭亡。同时,晋国还和秦人交战,中间还有个“结草衔环”的故事,不说了,查查词典就会知道。
邲战之后大获全胜的楚庄王,把他那“三年不鸣、一鸣惊人”的尖利凤啼,清脆地传彻在中原大地上。郑、许两国的主子高兴了,终于知道可以铁定当谁的跟屁虫了,纷纷跑到楚国表示归附。陈国也因为夏姬那件事,当了楚国的尾巴国了。
现在的中原巴尔干地区,就剩东部的那个顽固的宋国,从宋襄公时代起,一直跟楚国叫劲。当时人谓“郑昭宋聋”,就是宋国非常顽固,死活不肯向楚就范,是个聋子,而郑国则会见风使舵,眼神儿好使。
既然宋国这么聋,楚庄王认为,也许打它一顿能提高它耳朵的灵敏度。
楚遂派大夫申舟到齐国去聘问,并下令不要事先向宋国借路。
这是楚国伐宋的一个战争借口,楚使者申舟要到齐国去,必须路过河南山东交境的宋国,可是楚庄王故意不给他准备护照手续。申舟经过宋国,属于非法入境,被宋国执政官华元捕杀。
楚庄王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正悠闲地把手揣在衣袖里,闻讯大怒:“哼!要打仗啦——!”
他振袖而起,光着袜子就蹦出去了,捧鞋的侍从追到庭院中才给他穿上鞋,捧剑的侍从追到宫门才给他佩上剑,驾车的驾驶员追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