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门道人正说到这里,忽听得左侧远处有人懒洋洋的道:“老子走遍天下,英雄好汉见得多了,然而为了自己一人的名声叫整个门派陪葬的,倒是少见。”
众人一齐向声音来处瞧去,只见一个麻衣汉子斜倚在一块大石旁,左手拿着一顶范阳斗笠,当扇子般在面前扇风。这人身材瘦长,眯着一双细眼,一脸不以为然的神气。众人都不知他的来历,但是却也知道他这话是在骂谁。
只听他又道:“你是害怕五派合并之后你的名声就不好听了,唉,向你这么为了自己一个人的名声拉全派四百多人去死,这可真是英雄作风。”左冷禅知他是在相助己方,立时便笑了起来。
天门怒道:“是我泰山派自己的事,用不着旁人多管闲事。”
那麻衣汉子仍懒洋洋的道:“老子见到不顺眼之事,那闲事便不得不管。今日是五岳剑派并派为一的好日子,你这牛鼻子却在这里大呼小叫,败人清兴,大放狗屁。”
突然间众人眼一花,只见这麻衣汉子陡然跃起身来,迅捷无比的冲到天门道人的面前,左手斗笠一起,便向天门道人头顶劈落。
面对那麻衣汉子的一招,天门道人竟不招架,挺剑往他胸口刺去。
那人倏地一闪,身形无比诡异的闪到天门道人背后,呼的一声,足跟重重的踢中了天门道人背心。
他这一动手,陈萧却是双眼微微眯起,脑海中出现了一个极可怕的念头。
这麻衣汉子所使的武功路数,倒是与九阴真经上记载的颇为相同。原本陈萧也没练过九阴真经上的武功,不过他在皇宫大内呆了许久,平时便经常与黄裳讨论,又与黑衣人动手不少次,九阴真经练成一部分后大约是什么状态,他自然是了解的。
果然,站在陈萧身旁的黄药师压低声音,在陈萧耳边道:“九阴真经,这人练的是九阴真经,看样子应该是正宗的版本。”
陈萧凝重点头。
天门猝不及防,给他赐中了穴道。原本以天门武功不至于如此容易就被对方胜过,可他在这种场合,虽然对方说了自己几句,毕竟不好使出杀招见血,对方却是一来便不怀好意,这么一增一减之间,天门竟然是一招落败。
此时他身侧的几名弟子各挺长剑向那汉子刺去。那汉子哈哈一笑,抓住天门后心,挡向长剑,众弟子缩剑不迭。那汉子喝道:“再不抛剑,我把这牛鼻子的脑袋给扭了下来。”说着右手揪住了天门头顶的道髻。
天门空负一身武功,给他制住之后,竟全然动弹不得,一张红脸已变得铁青。瞧这情势,那汉子只消双手用力一扭,天门的颈骨立时会给他扭断了。这时天门道人其中一个弟子道:“阁下忽施偷袭,不是英雄好汉之所为。阁下尊姓大名。”那人左手一扬,拍的一声,打了天门道人一个耳光,懒洋洋的道:“谁对我无礼,老子便打他师父。”
天门道人的众弟子见师尊受辱,无不又惊又怒,各人挺着长剑,只消同时攒刺,这麻衣汉子当场便得变成一只刺猬,但天门道人为他所制,投鼠忌器,谁也不敢妄动。
事出突然,就算是陈萧在一旁可也束手无策。
正在此时,忽然身边一道低沉的声音响起:“陈少侠,这人很可能是七星联盟的黑衣人,我在重阳宫见过他。那双眼睛我怎么也忘不掉。”
陈萧扭头看去,对方是个面貌普通的中年汉子,不过他的眼神陈萧可是记得,心中一惊,压低声音道:“你是……丘处机道长?”
那人正是丘处机。
丘处机点头,小声道:“恩,这人当时是黑衣人一伙,在重阳宫我见过他的眼睛。”
以丘处机的眼力,他说这人见过,那就绝不会有假。
陈萧心中疑惑又深了一层。
这时泰山派一名青年骂道:“你这狗畜生……”
那汉子举起手来,拍的一声,又打了天门一记耳光,说道:“你教出来的弟子,便只会说脏话吗?”突然之间,天门道人哇的一声大叫,脑袋一转,和那麻衣汉子面对着面,口中一股鲜血直喷了出来。
那汉子吃了一惊,待要放手,已然不及。
霎时之间,那汉子满头满脸都给喷满了鲜血,便在同时,天门道人双手环转,抱住了他头颈,但听得喀的一声,那人颈骨竟被硬生生的折断,天门道人右手一抬,那人直飞了出去,拍的一声响,跌在数丈之外,扭曲得几下,便已死去。
天门道人身材本就十分魁梧,这时更是神威凛凛,满脸都是鲜血,令人见之生怖。过了一会,他猛喝一声,身子一侧,倒在地下。原来他被这汉子出其不意的突施怪招制住,又当众连遭侮辱,气愤难当之际,竟甘舍己命,运内力冲断经脉,由此而解开被封的穴道,奋力一击,杀毙敌人,但自己经脉俱断,也活不成了。天门座下众弟子齐叫“师父”,抢去相扶,见他已然气绝,登时大哭起来。
人丛中忽然有人说道:“左掌门,你派了‘青海一枭’这等人物来对付天门道长,未免太过分了罢?”众人向说话之人瞧去,见是个形貌猥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