告别了周怀章周怀洮在府衙附近踩了半天的场子然后从偏门厨房混进了府衙中。无弹窗更新快这是他早先想好了的计划。由于元宝炬刚刚履职诸事繁杂府中颇为混乱而且府衙护卫本由河南府原来的那帮郡兵负责新召的人和留任的人互不相熟厨房又是容易忽略之处其中大有浑水摸鱼的机会。鉴于这种情况他假装成奉命执勤的新进人员很顺利的留在了府衙之中。
仗着头脑机灵口头乖巧周怀洮很快从留任护卫口中弄清了府衙的布局。到了半夜的戌时初刻他为了制造面见陈情的时机又偷偷点燃附近一间较为独立的柴房引得众人纷纷前来救火连府尹元宝炬都被惊动而他则趁乱潜入了府衙的里间。
等到元宝炬救火归来周怀洮突然现身很恭敬的半跪在他面前拱手施礼道:“小人周怀洮乃是前伏波将军、假城门校尉周允宣的家仆特来向元府尹罪。”
有护卫擅入里间元宝炬本来是怀着几分警惕想将他斥退出去或者叫人进来擒拿。然而听说他是周惠的家仆特地为罪而来态度又那么恭敬也就放下了戒备之心。他转身在主位胡床坐好抱着姑妄听之的态度喝问道:“自承有罪可向官自首为何擅闯我河南府衙?况且你既为允宣的家仆想必曾在城门寺、洛阳县衙当值知道府寺衙门的诸般条规。如今以待罪之身。又犯擅闯之条可是不想要这性命了么?!”
很显然元宝炬还没有听说周怀洮的名陆康并没有把处置他们两人的事情报府衙。明白了这一点周怀洮心中更加笃定。他低下了头很恭敬的禀报道:“府尹教训得是。但小人现在已经离开了军营没有什么官。所犯罪行又是在这府衙之内因此只好向元府尹自首。”
“在这府衙之内?这话这么说?”元宝炬一怔。他记得自己是委托了元整和周惠。安排周惠的家仆带人守护李宅却并没有召周惠的家仆入值府衙啊。
“小人刚才犯了两条重罪一为擅闯府衙。二为府衙纵火。”周怀洮很老实的交代道。
“什么!刚才那把火是你放的?”元宝炬惊怒交加猛地从座位站了起来大踏步的走到周怀洮面前。
“是。”周怀洮抬起头平静的望着面前的元宝炬仿佛是豁出了一切似的。
元宝炬本想一脚踢翻这人然而看见这种目光他也跟着平静了下来明白其中必有蹊跷。否则的话他一个小小的家仆为何会如此胆大妄为?毫无来由的犯下重罪不说。还主动摸到里间来向他投案?
更何况刚才那一把火放得极有分寸并没有烧到紧要地方也很难蔓延开来。他到场之后。只是命人稍稍清理了一下便成功的隔离了火势。
“你老实交代到底有什么目的?”元宝炬又重新坐了回去“还有你说的离开军营又是怎么一回事呢?”
“回府尹的话事情是这样的……”周怀洮将白天军营中的事情和盘托出。最后叩头说道“小人并不在乎自己的荣辱也不为失去幢主的位置而可惜只是不愿白白受到冤枉从而影响义兴周家和我家二郎君的清名。况且陆司马乃是我家二郎君所举荐如今却作出这等事情心性未免太过凉薄;元府尹征辟这种人担任郡尉小人私下认为不太合适。”
“大胆!”元宝炬一拍面前的几案“我如何行事需要你来指手画脚吗!别忘了你身还背着两条重罪!”
“是。小人自知罪责颇深无论府尹如何处置小人都不会有半点怨言。只求府尹能够彻查发霉军粮之事以免伤及我家二郎君的清名。”周怀洮依然跪伏在元宝炬面前。
“……你起来说话吧!”元宝炬沉吟着说道。无论如何作为一名家仆能够有这样的忠心和勇气都是值得赞赏的事情:“你说陆郡丞冤枉了你俩可有什么证据?”
见元宝炬过问这件事情周怀洮心中大喜恭敬的回答道:“禀府尹小人是没有什么证据来证明自己的清白可是小人出身流民多亏二郎君收留拔擢才有今日怎么敢做出对不住二郎君的事情?况且小人在京师无田无宅无亲无故吃住都在军中哪来的本事准备那么多发霉的军粮呢?”
元宝炬点了点头。这件事情的真相其实不难查明只要严加审讯那个粮官便可。而在他的心中差不多已经相信了这家仆的话。正如他所言以他的能耐根本筹集不到那笔发霉的军粮;而作为官的陆康如果想陷害自己的下属那简直是太容易不过。
对于陆康这个人他实际并不熟也不了解他的人品只知道是元整那个阶层的朋友常常帮元整出些或靠谱或不靠谱的主意;然而面前这家仆却是表现出了足够的忠心和坚持。要知道遇到这种事情他没有被当场执行军法已经是托了周惠在军中的遗泽;而像他这样的身份若非甘冒奇险行这样的自投罗网之计本来是完全没有可能见到他这河南尹的也就不可能当面为自己辩白。
尽管如此元宝炬也不可能立刻作出判断。他略一思索吩咐周怀洮道:“事情我已经知道了。但你说的都是一面之词我不能完全相信所以要先把你留在府中。还有你擅闯府衙又于后院纵火虽然事出有因却依然是重罪事后也定要责罚。”
“小人理会得。”周怀洮叩头应道。
元宝炬点了点头传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