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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朝汉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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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州之卷:风雨 第一九章:北海入洛(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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开设幕府的资格,但江左却没有任何士族子弟愿意入幕府辅佐他。至于北朝这边,那就更没有了,抛开南朝臣子这一身份不谈,仅凭他一路屠城略地的残酷行径,就很难获得北朝士子的认同。

    陈庆之现在是求贤若渴,哪怕是一个还没有列名士籍的谢家子弟。毕竟,他和魏主元颢一路势如破竹,现在已经打到了这里,攻下洛阳、执掌北朝朝政指日可待。挟着如此声势,幕府之中却没有什么人辅佐,这实在是太寒碜了些;何况,他也实在需要积聚一批人才,否则谈什么执掌朝政?

    只可惜,谢邦对此没有什么兴趣。听了陈庆之的提议,他立刻摇了摇头:“将军请谅,家父年老力衰,在下别无兄弟,必须在家奉养,因此无法入将军幕府任职。”

    不愿意是么?陈庆之在心里冷笑了一声。他早就清楚,那些士族子弟自命清高,鄙薄庶务,能力不见得有多少,架子却一个个摆到了天上。可他却没有想到,连谢邦这样一个还没有列名士籍的子弟,居然也敢和他打马虎眼儿。

    “既然你执迷不悟,那我只好公事公办。”陈庆之说着,慢慢踱回书案边,拿起一份卷宗扬了扬:“陈郡谢邦是吧?你的官籍我看了。升任军主的职务,似乎是叙前晚防守西门之功?……哼!于守方为功,于我方则为罪,你说我该怎么处置你?”

    “这!”谢邦脸色一白。他哪知道,这陈庆之翻脸比翻书还快,刚才还笑意吟吟的询问家承、许诺相邀来着,可一转眼变换了这副嘴脸。想到自己还是待罪的囚犯,再想到外面被剖腹挖心、斩首示众的三十多名将领,他忍不住微微打起了哆嗦。

    “你说,我该怎么处置你?”陈庆之再次冷哼一声,将官籍扔到谢邦面前。

    官籍落地的声音并不重,谢邦却吓得浑身一震。到了这会,他也再顾不上什么矜持,连忙离座而起,跪倒在陈庆之的书案之前:“将军容禀!在下赴朝廷之征,皆因家中全无兄弟,仅有老父,不得已而至此,其后抗拒大军,则譬如弓箭,由人所指而射,纵有冒犯之处,也恳请将军念及人伦大义,容在下归家奉养老父天年……更何况,前晚防守西门,在下并非主将,只是恰逢其时而已,这一点请将军务必明察!”

    “你不是主将?”陈庆之望了过来,“那么主将是谁?”

    谢邦没有回答,只是深深的低下头去。无论如何,他都不会出卖王建、周惠二人。

    “哦,倒是我冒昧了,”陈庆之微微颔首,“卖友乞命,义所不为,我也不来为难你。只不过,要查出当日的西门主将是谁,这于我并不困难,即使你不说,也自然会有人愿意说的。”

    事实上,陈庆之还真有些兴致,想知道那晚是谁防守西门来着。他派去夜袭的军士,都是军中特别挑选的精锐,往日夜袭偷营,从无失手,却在那一战中折损了二十三人,这是一笔不小的损失。

    想到这里,陈庆之心中未免索然,于是向谢邦挥了挥手:“你下去吧!若是愿意留下来,便自去营门报备,依然领军主之职;若是不愿,可速速回乡,努力赡养老父。”

    “多谢将军!”谢邦大喜过望。刚才听了陈庆之的话,他心里免不了替王建、周惠担忧一番,好在自个的小命总算保住了,这是不幸中的大幸。

    他再次拜谢了陈庆之,“在下告辞!”

    陈庆之点了点头,自去翻阅卷宗,不再理他。

    这时候,外面的护兵再次进来,半跪着向陈庆之禀报道:“将军!我方前锋遣信使来报!虎牢关守将弃关逃往河北,我方已经进占虎牢关,击破崿岅之敌,获伪侍中尔朱世承、伪东中郎将辛纂!洛阳以东,已经再无任何守备!”

    “是么?”陈庆之蓦然起身,“赶快传信使进来!我要问话!”

    ……,……

    尔朱世隆弃关而逃的消息,同样由信使飞马传往洛阳。元子攸闻讯,立刻在式乾殿召见吏部尚书杨津,任命他为领军将军、中军大都督,统率洛阳现有的全部军队,抵御南军即将到来的进袭。

    以杨津为防守主将,是元子攸反复考虑之后的选择,一则杨津忠心耿耿、德高望重,可以镇得住目前的乱局;二则杨津善于守城,当世罕有其匹(韦孝宽乃杨家女婿)。几年前六镇鲜于修礼、杜洛周起事,杨津时任北道行台、定州刺史,正处在两股贼军之间,他修理战具,增营雉堞,在没有任何外来支援的情况下,在定州孤城内坚守了三年之久,还设计离间贼军,间接除掉了鲜于修礼等人,极大程度上牵制了六镇乱军的行动。因此,如今面对南军和元颢的进逼,元子攸希望杨津能够守住洛阳,等到台军主力赶回来将其击败。

    然而杨津却没有接受任命。他手执笏板,拜倒在御案面前:“微臣不敢奉诏!请陛下收回成命,再思他策!”

    “杨卿有何高见?”元子攸奇怪的望着杨津。他并不怀疑杨津的胆略,也不怀疑他的忠诚,可是敌方刚攻下荥阳,继而击败台军前锋,吓走虎牢关守将,正是气势极盛之时,本方却是极度空虚,除了守城还能有别的办法吗?

    杨津却没有直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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