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非有远志。颢帝室近亲,来称义举,其势难测,宜先去之。”如今元颢改元称帝,整个淮南都已经改奉他的元号正朔,足以见他的先见之明。
“依薛尚书所见,如今该如何抵御南军呢?”元延明沉吟着问他。
“无非是据险要而守、拒敌于京师之外而已。只要三十万台军回转,何愁不能击破南军?”薛琡不假思索的回答。
“话虽是不错,可是我们哪有兵力去守呢?又该遣何人为将?”吏部尚书杨津问道。
“兵力的话,我们可以召集司州的更卒;尤其是之前的河南府户军,虽然前些年下诏转为编户,但是战力颇为不俗,比一般的州郡兵要精锐许多,”薛琡的回答依然很快,“至于领兵大将,杨尚书家中不就有位麒麟儿吗?令侄杨昱杨元晷,在内曾任七兵尚书、抚军将军,在外曾任徐州刺史、镇东将军、东南道都督,前次泰山羊侃南叛,引南军入寇徐州,即为令侄所平……如今若以令侄守荥阳或虎牢,定能将元颢拒之于京师之外。”
“唔,薛尚书所言极是,”元延明赞同的点了点头,“只是召集更卒的话,这钱粮的问题……”
他没有把话说完,但众人都明白他的意思。上次元天穆东征,带走无数粮草、布匹和兵器,很难说还有多少剩下来;而且就连这部分物资,也都存于洛阳府库,掌握在尔朱荣之弟尔朱世隆手中。
虽然元延明为尚书令,尔朱世隆仅为尚书仆射,然而度支尚书却是尔朱一党,涉及到钱粮问题,必须尔朱世隆发话才行,连天子都不能自由动用。
“不管了!我这就请陛下下诏,令尔朱世隆开放府库!”元延明忽然一拍面前的书案,“如今京师危急,他尔朱世隆要是还不顾大局,我即刻当庭宰了那个混蛋!到时就算尔朱荣亲来,我在陛下面前也敢和他打这官司!”
……,……
五月丁巳(初五),朝廷任命前徐州刺史、镇东将军杨昱为征东将军、东南道大都督,驻守虎牢关外的荥阳城;任命尚书仆射、给事黄门侍郎尔朱世隆为前将军、仪同三司,率两万虎贲军出镇虎牢。又行文司州诸郡遍发更卒,前往荥阳受大都督节度。
按照出身成份,北魏的军队可以分为三种。第一种是世兵,包括中枢的台军和地方的镇户军。台军负责宿卫和征伐,分羽林、虎贲两部,羽林是当年的拓跋本部旧族,迁洛后安置于洛阳六坊;虎贲则是当年孝文帝迁洛后,诏选鲜卑、敕勒等族勇士而建(实际上皆为自代来洛之军士),两部常备兵力为十五万人,主要以骑兵为主。镇军主要负责戍守,成分比较复杂,既有鲜卑本族和异族部落,也有中原强宗和内附蛮族,此外还有合族流放的罪民和充军的死囚之类,但同样是代代从军的世兵。
第二种军队是军府兵,前身是历次征伐所收的降军,再加上部分主动内附的蛮族,称为营户或者府户。当年道武帝灭诸燕,太武帝平秦陇,扫统万,翦辽海,荡河源,所收的降军都安置于河北、山东各州,置军府进行管理,平时耕种自给,战时简选从征,因而才有进击瓜步、饮马长江时的五十万兵力;孝文帝迁都的时候,由于阻力极大,于是以南征作为借口,征调河北六州府户军十五万、总计步骑三十余万前至洛阳,然后冒着连日大雨南行,逼得众臣不得不妥协。至于内附蛮族,主要来自与南朝交界的荆、徐两地,其中很有部分都是汉人,像跟随桓诞北附的周惠家族,便是归于这一类。
和河北、山东诸州不同,河南这部分府军主要用于协防南荆州,不用随台军出征。但随着蛮族之首、任南荆州刺史的襄阳郡公桓叔兴叛入南朝,那块地方已经残破不堪,几近脱离朝廷掌握,河南府户也因此失去了存在的意义。因此,前些年六镇镇户叛乱后,朝廷为了稳定起见,便将河南京畿地带的府户全部撤销,纳入国家编户体制。
还有一类是州郡兵,来自于国家编户,其成分主要是汉人。根据北魏均田制,这些编户从朝廷受田,要承担租、调、役三种义务(唐朝租庸调的前身),其中租是粮食,调是布匹,役则是徭役,每丁每年三十天。起初实行这一制度的时候,朝廷按照汉人不从军的惯例,没有把兵役包括在徭役之中,直到后来汉化渐深,陆续撤销各地诸镇,才征发汉人编户轮番赴郡城出戍(州治所在郡之郡兵即为州兵,司州有台军守洛阳,不在此例),负担巡城和缉盗之责,被称为更卒或者番兵。
一般而言,州郡兵只在本郡本土服役,很少调往别的地方。但如今京师空虚,东线急需兵力补充,朝廷便不得不在司州全境动员,并且破例调用这部分兵力,赐予给复三年(免除三年赋税徭役)的优厚报酬。特别是原先的河南府户,朝廷几乎是以强制的命令予以征调,因为在朝廷的印象中,这些府户的战力,要比一般的州郡兵精锐许多。
作为曾经的府户,周惠一家自然接到了征调令。按照三五发丁的规矩(三丁出一,五丁出二,以此类推),家中的周植、周恕、周惠三丁,只须负担一人兵役。不过,主家人出征,肯定要有家奴跟随。家主周植于是召集了周恕、周惠兄弟俩,商议如何出兵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