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秀文第二次来杨家桥看章肇晨,是在钱玉露来过之后的一个月内。
付玉环第一次看见钱玉露,才知道那次来的是另一个女人,钱玉露走了之后,付玉环就看着章肇晨笑,老有话要说。
章肇晨在盘好一天的收入后,将毛票硬币分类放好,抬起头来,看到付玉环在看他,就说,下班了,你还没回去?
付玉环说,就走,天还有会儿,回去一个人吃饭不迟。
章肇晨说,毛会计不在家,一个人挺逍闲的是吧?
付玉环说,是的,一个人又不想早早回去,回去了吃了饭,天还没黑,睡不着,也没事做。
章肇晨说,不然让你来看店,让我回去?
付玉环说,她才走了,你又回去干什么,有什么话没说尽?
章肇晨说,你别笑,我就知道你想说什么,是不是?
付玉环说,是呀,第一次来的那个是宋秀文,我就以为宋秀文是你老婆,等钱玉露又来了,我才知道,把我搞糊涂了,幸好我没有说漏了嘴!
章肇晨说,说漏了也没关系,她们又不是不知道,我也没瞒过她,只是哪天宋秀文来过她不知道。
付玉环说,我真佩服你,能把两个女人哄成这样的关系,不吵闹,反而轮流来照顾你。
章肇晨说,看你说得这样轻松,唉——他又叹口气说,累呀,不是什么好事!情感上的纠缠你不懂……一个女人嫌少,两个女人嫌累,放又放不下……像毛会计多好,你们互敬互爱,他走了你想着他,他想着你,可是我们没有这种幸福,心挂两个人,没一个是自己是踏实的。
付玉环说,这个不是你自找的吗?要么和家里的离了,要么收心,多不好,干嘛吃一个看一个呢?
章肇晨说,要能那样放得下就好了,我就是这样一个人,看不得女人的眼泪,多年结下的交情,怎么说丢就丢了呢?再说,离了人家也不一定嫁给你,当时选择的错误无法改变。
付玉环听了,觉得章肇晨还是个挺有感情的人,那时候,她就对章肇晨有了好感,那时候她的家庭也没有冒出个张宛丽来,所以也没有往别处想。
后来,付玉环发现,宋秀文来的次数比钱玉露多,每次来的时候,就像章肇晨自己的女人一样,到这个地方,不管章肇晨在不在,自己就用随身带来的钥匙,打开章肇晨宿舍的门,把被子抱出来晒太阳,然后把章肇晨屋里的脏东西找出来洗,洗完后又擦屋子里的桌子,椅子,后就很熟练地做饭,章肇晨便双手插口袋里跟着她前前后后抽烟说话,两人说着话,宋秀文不时抬起头来,向他笑笑,说不上的亲切和睦,真像是对恩爱夫妻。付玉环看了就特别的羡慕,她和毛广林从来就没有过这样的温馨。
中午,两个人总要关起门来休息,休息之后起来,章肇晨总是那样懒洋洋的,很疲倦的样子,宋秀文却很精神,便大明大白地在洗一个红,还有一个大白毛巾,到下午临走时,又把那半干的红收走,那块大白毛巾就没有带上,付玉环就想,也许那块毛巾他们下次还要用,就没带来带去的,她看着那块大白毛巾,用木夹夹在晾衣铁丝上,被晚风吹得荡来荡去的,就像扫在她的心上,悠悠的,她的心便随之飘忽起来,越飘越轻,飘到天上去了,跟一块轻浮的云朵一般。她就开始思念一个人,那个人好像是毛广林,认真想一想又不是毛广林,毛广林的印象没那么悠然,可是认真想谁也不是。
后来毛广林和张宛丽出了事,那个在付玉环心头飘来飘去的影子,便出现了比较清晰的形象,那就是章肇晨。
她不是说看上了章肇晨,她只是想找一个男人抚慰自己,抚慰自己受伤的心。章肇晨能把自己情人当成自己女人那样疼爱和关心,他一定是个很有感情的人,此时她就是需要一个懂感情的男人疼爱自己,去弥补自己缺损的心灵。
于是付玉环开始走入章肇晨的情感区域,让章肇晨大为欢欣,于是才有了后面章肇晨和付玉环的恩爱缠绵。
那次章肇晨是给付玉环送桂花香水,章肇晨在付玉环的在波发上闻来闻去,付玉环没有躲让,这给了章肇晨一个准确的信号,章肇晨就趁热打铁,在她的头发上吻了吻说,你的头发好美,太有女人味了。
付玉环尽管有了心里准备,可是在这人来人往的店里,还是大大的接受不了。她说,哎呀,美什么,还不是香水味,她退到柜台外面来,向门外看了看说,这个地方,说有人来就有人来了,你怎么这样?
章肇晨站在柜台里边说,付玉环呀,说真的,我的女人也好,宋秀文也好,就是当年和你一样年轻,也没有你这么漂亮,我看到你,就像看到仙女一般,要不我还不一定到这桥家桥代销点来呢?我早就喜欢你了!
付玉环说,你们男人就会哄女人,昨天你还爱着家里的女人,又爱着宋秀文,今天又说喜欢我,我就不知道你心里到底能装下多少个女人!
章肇晨说,只要你和我好,我这一生再也不会喜欢别的女人了,你不信,我可以发誓:如果……
付玉环用手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