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调的风机在窗外嗡嗡地闷响,屋内却很安静,出风的空气从冷冻的机里过滤出来,渐渐让陈永宁的情绪安定下来。
陈永宁虽和付金环很熟,熟到知道付金环的每次生理期在哪几天,只要她来找罗玉婵,大概就是差不多有生理反应了,所以陈永宁注意到就记住了,但他们还从来不曾正规性地说过一次话。
今天付金环到他的办公室来找她,陈永宁想,他们医院和付金环的敬老院没有直接关系,他个人和付金环也没有什么来往,今天付金环一定有什么特殊的事情来找他。
陈永宁的这个猜测是对的,每个人都会有这种防犯心理,当一个人出乎你的意料来找你时,你总会提心她提出的问题你接受不了,又没办法推让,都爱在双方说出时先试探着打听,有可能把为难的事堵住不让对方说出来,免得双方都不如意,陈永宁这么想着,看着付金环顾意不问来干什么,问她和罗玉婵什么关系,怎么总爱往罗玉婵那里跑。
付金环并不知道陈永宁为什么要说到罗玉婵,以为她知道了她们的关系,便说,她是我表姐呀!
陈永宁说,怎么没听罗医生说过?还有你这样一个漂亮的表姐?
付玉环说,那要逢人就说呀?
陈永宁说,怪不得总见你到医院来去妇产科,找她,我还以为……
以为我什么?以为我有妇科毛病是不是?
一句话猜中了陈永宁的心思,陈永宁笑起来,把烟灰弹在烟缸里,走过来给付金环倒了一杯水,送到茶几上,然后就在付金环身边坐下来,便闻到了付金环身上淡淡的女人香。
其实罗玉婵和付金环什么关系也没有,就是因付金环常来她这里看妇科,两人熟了。罗玉婵比付金环大五岁,罗玉婵是个过时黄花,老了些,但心还年轻,她看付金环总是那么爱打扮,也会打扮,平时看了病,便会同付金环交流一些女人的小秘密,两人便亲同姐妹。
那次付金环提到妹妹付银环的事,一没婆家,二没工作,怎么办?罗玉婵就为她出了一个主意,如果她能拿下院长陈永宁,让付金环到医院来跟她做护士,她可以传授她妇产科知识,将来接生也是挺嫌钱的。付金环听了喜出往外,便准备找陈永宁。
陈永宁只注意到付金环以前常来看妇科,总往付金环的那处想,岂不知他早就被罗玉婵提供的渠道让付金环算计上了,付金环将把他当猎物拿下,然后达到自己目的。
因此,付金环在见到陈永宁之前,对今天的见面颇认真地进行了一番斟酌,才决定在这个夏天的下午来找他。
下午的乡镇医院一般没有什么事,罗玉婵告诉她,下午一觉醒来,陈永宁多数是一个人坐在院长室看报纸,他这个人不喜欢和下属说多少话,正常也不爱开大会,有什么事只找几个科室人碰头,需要单独提耳朵的人,便叫到院长室面谈,所以医院正常业务都由副院长管,这样陈永宁给职工的印象就有些神龙见首不见尾的感觉,平添了他的威严。
他的老婆高圆圆现在已经是护士长,在后面的病房里上班,正常不到前面的门诊上来,陈永宁一个坐在办公室里喝茶看报,也看医学杂志,他对皮肤病很有研究,利用一些草药研制一些药膏,治寻麻诊,效果很好,他就这么不断琢磨,将来还准备申请知识产权。
另外,陈永宁一个人坐在办公室,还有一个小小的心思,那就是放射科的刘娟,有事没事会跑上楼来,找他问承包的事,因为不少乡镇医院开始谈个人承包,刘娟担心承包了自己干什么?别人有手艺能看病,她只会看电脑看仪器,离了医院她就失业,所以她挺关心医院的承包,如果陈永宁由院长变成了老板,她想未水作坝,未雨绸缪。
陈永宁的院长室在三楼,刘娟的放射科在底层,虽然乡镇医院的生意并不好,但间或也还会有人来透视摄片,尤其是红伤,外科开出检查,病家在放射科找不到人,就会到处叫嚷,人们便向楼上撅嘴,让他到院长室去找。
如果是别人失职,让病家找到院长室,那一定会倒霉,刘娟例外,这是为什么,有人说,看到刘娟坐在陈永宁的大腿上磕瓜籽,她磕好的瓜籽仁,用舌尖桃着仰起脸送到陈院长嘴里,别人都信,只有高圆圆不信。
高圆圆说,谁都知道陈永宁刚刚由大三阳转阴,谁要是不怕传染上肝病,就尽量往他嘴里吐东西,也省得粘我,把病传给我。
回到家高圆圆一头扎到陈永宁的怀里哭得死去活来,说,你谁都能好,我就不让你和刘娟好,那是什么东西,,千人睡过,你也馋她?
陈永宁说,两人说说话不可以?一说话就是上床了,我是院长,你总不能不接待职工,不让人家说话?
高圆圆说,我已经说了,你是大三阳转阴,只要你自己守得住,没人敢靠近你!
陈永宁说,你这计好狠?
高圆圆笑了说,我不狠,马快就大祸临头了。
付金环和陈永宁坐在同一张沙发上,不近也不远,中间只隔付金环的小手包。可是就这点距离,让他们有了分界,挺好,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