付玉环有两个姐姐,大姐就是付金环,在七里店乡镇敬老院当院长,二姐叫付银环,在七里店乡镇医院妇产科工作。
早些年,父亲去世早,母亲高英带着三个女儿过日子,那时候日子不好过,母亲那时才四十多岁,想找一个男人倒踏门,和她一起抚养孩子。可是好的男人不做这倒踏门的事,不好的男人她又看不上。自己的男人原来是乡建筑站站长,乡里那次建轮窑厂,要砌三十米高的烟囱,他爬上去看工人施工质量,不小心摔下来,人成了一个肉饼,高英怎么看,都不像是自己的男人,便抱着那肉饼哭得死去活来。
后来一想丈夫,怎么也记不起原来的形象,拿过夫妻的结婚合影看,却怎么也与那肉饼无关,但是她最终能记住丈夫形象的却再也不是活生生的人,而永远是那块模糊的肉饼。
这个肉饼顽强地占据了她的心多少年,日子要过下去,她虽从此心里不愿接纳其他男人,但生活所迫,她还是要接纳其他男人。
她接交的第一个男人叫朱玉和,朱玉和是七里店乡的税务干部,朱玉和是沂北人,单身在七里店乡工作,有一次,他过来给高英的小卖部上税,高英说,我这个月连日子都过不了,请朱所长高抬贵手,免了这一次税。
朱玉和说,这收税又不是我个人的,你的情况我们同情,可是地方锐,只要有营业的都得交,也不多,一个月就几块钱。说着朱玉和已经把税单开好了。
高英说,我真的交不起,要不我这小店不开了。
朱玉和说,你一定不交,我也不能为这几块钱采取强制措施,大不了我把税单上的几块钱自认了。他有些生气,也有些同情,收拾起小包,收好账本,上车就走了。
高英站在小店门口,愣怔了好一会,她真想不到朱玉和会是这样一个人。晚上她把几块钱的税费送到税务所去,又带上两包玫瑰烟,她要感谢朱玉和。
那时候,朱玉和是自己做饭吃,一个乡的地方税务所,只有他一个所长,还有一个临时工,当街的,他就一个人自已用煤油炉烧饭吃。
高英送钱来的时候,朱玉和正在透煤油炉的灯芯,弄得一手油烟灰,他见高英走来,反而有些不好意思。自己平时穿上制服,走在菜场收费时,没有人不用羡慕的目光看他,可是在宿舍里却是这样的狼狈,又让高英这样女人看到了。
高英那时四十多岁,因为男人在世时穿吃不愁保养又好,这两年虽常常流泪,仿佛身体里的汁液都流干了,人也变得干瘪了不少,但天生的女人味还在,不仅没有逝去红颜,还瘦出了一股病态的美,让人看了她一眼,无法不对她同情,那同情的成份又隐含着一丝得意,便有了那么一点点的希望。在七里店那些有身份的男人中,没有人不知道建筑站站长的女人是个大美人,过去谁也不敢乱想,现在她没有男人了,人们虽不是幸灾乐祸,但那点希望毕竟会在那些喜欢占花惹草的男人心里萌生。
而朱玉和却不是那种爱占花惹草的男人,但不爱占花惹草并不代表男人对漂亮女人没有感觉,有感觉是一回事,有感觉去设想如何实施,把心里想的女人弄到手,又是一回事。
朱玉和的女人在家乡是个教师,按理他的女人从职业、从人的相貌上也并不比高英差,但他一个月才能回去一次,他就有远水不解近渴的感觉。
男人的**有时候会令男人有失自尊,朱玉和能和高英好上,走出这一步,是因为他夜里太需要女人了。事后他有些后悔,男人不是没有贞洁感,好男人会和好女人一样,**一次会觉得自己什么人也不如了,成了一个心地肮脏的人,那时候人的贞洁观很强。
而高英**与朱玉和,却是心甘情愿的,并且事后也没有半点悔恨的心里负担,她除了觉得对不起爱她半辈子的付子桐,她没把身子一直守到老,其他没有别的想法。
那次高英和朱玉和**,是在一个秋天的雨夜。
高英自从那次和朱玉和有了近交,对朱玉和的性格和人品特别的喜欢,她每到夜里,有了生理的要求时,就常常想起了朱玉和,后来白天他便常找出借口去找朱玉和,看到朱玉和在做饭,她就帮她做饭,看朱玉和在洗衣服,笨手笨脚地,就帮他洗衣服。朱玉和开始不愿意,怕别人笑话,开始也有人笑他,说他要交桃花运了,他便矢口否认,只是和高英是纳税人的关系,后来高英来得多了,别人不说了,以为他们早好上了,他也就不当回事,便不再反对高英常来看他。
有时候朱玉和上街了,给高英纳税一分钱不少,但他又会在自己工资里抽出一些钱来,或批发一些东西放在高英的小卖部里卖。有时还把别人送给他的香烟,自己不抽烟,都放在高英的小卖部里卖了,卖了钱,朱玉和一律不要,这让高英很感动。
那次高英在朱玉和的宿舍留下来,也实在是偶然。她来是送给朱玉和一双割花鞋垫,来时傍晚的天有些闷热,却并不见有雨意,等她听到雷声,再要离开时,就下雷雨了,她等雨停了再走,可是那雨越下越大,雨天也黑得快,一会儿天就黑下来,只有闪电亮起来的时候才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