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如果别人不卖村长的面子,谁会让他和他的哈宝儿子?晚上来值夜照看厂房?特别是那个哈宝儿子,人家是随便啷格不会要的。开始的时候,骆洪久很是感激石云来。一个月可以增加一千元钱的收入,这对一个贫困家庭来说,是天大的好事情。可一天在路上碰见莆松,这龟儿的一席话,让罗洪久落入了愤懑的怒火中。
莆松嬉皮笑脸的说:“你现在可以了哦。”骆洪久懵懂的说:“我啥子可以了嘛?”莆松说:“你啷格不可以嘛,一个月俩爷子白拣一千多块钱。”骆洪久说:“我啷咯是白拣哟?我不是晚上值夜巡逻厂房么,不是看守厂里的东西不被小偷拿去么?”莆松冷笑着说道:“你龟儿尖脑壳,强盗来了你也抓不着,这么好的事情让你干?人家是医你的闷鸡。”骆洪久说:“你别乱说哈,乱说我要冒火了哦。”莆松说:“你龟儿一个哈儿,别个把你卖了,你还帮到数钱哟。”骆洪久不理他,各人扭头走了,莆松在他的身后说:“你龟儿才恁么哈,把老婆让给别人搞,你想没有想一下,石云来给你找的这个工作,安没安好心?你俩爷子天天晚上值夜班,你晓得他和你堂客,在家里搞些啥子名堂?你空出来的半边床,哪个去睡哟?哈哈……哈……”说完打着哈哈走了。
四
莆松的话像重槌敲在骆洪久的心头上,他的心一下子悬了起来。“狗日的莆松说的话有道理,老子在外头通宵值夜班,晓得赵里红在家里搞些啥子名堂?莫不真的把石云来邀约到屋头去,老子这个尖脑壳才当的冤枉。”
一个人只要心存疑虑,便会生出各种各样希奇古怪的念头来,每天都在想他不在家的时候,石云来梭进他家里和赵里红怎么亲热快活,想的他怒火中烧,于是有几个晚上,他就悄悄的摸回家去。在屋外守候着倾听,他的住宅外静悄悄的什么响动也无,他只好把门敲开进屋开灯查看,家里只赵里红一个人。
“你不是在照夜么?回来干啥子?”他半夜三更的回去,赵里红这样问他。骆洪久只好谎说,回来取什么东西搪塞。走出屋子还是不放心,又是又去石云来的住处,也同样无声无息。骆洪久想方设法在屋外弄出些响动,硬要石云来闻声出来查看,他方才放心的回他值夜的厂里去。
尽管寻觅不到一点蛛丝马迹,骆洪久的心总是悬吊吊的,总认为是自己拿捏的时间不对头。有时和石云来在路上邂逅,看见石云来那面露微笑的样子,心里就会莫名奇妙的生出气来。也许堂客跟他真有一腿,不然看见自己不会这么无缘无故的笑。
别看骆洪久敢无缘无故打他堂客,也敢和任何他认为敢得罪的人吵嘴打架,可他却从来不敢和本村的当官的吼叫。这是无产阶级专政给他留下的后遗症。得罪了当官的,喊起民兵来绑你一绳子,你还不晓得为啥子?多少年了,骆洪久还牢记着阶级斗争的厉害。
明里不敢声张吵闹,闷在心里越是愤懑,冥思苦想了好久,终让他想出一个绝妙的办法,这是一个怒从心头起,恶向胆边生的念头。趁五一长假之机,厂里让工人给他顶班,自己在家里歇了几个晚上,心想长假结束了,你格老子俩人一个星期没有见面了,老子走了这奸夫必定要来,整点耗子药,毒死你龟儿奸夫淫妇。
他没有去想毒死人的后果,只盘算如何出气解恨,想得出就做的出,长假最后一天,买来毒鼠强混合在煮好的米饭里。他知道赵里红节约,不会把剩饭倒掉,叫上儿子,自去工厂值夜去了。
事发以后,原本自认为不在家的骆洪久成了怀疑对象,经不住警察的询问,三言两语就把作案的动机和经过说了。坦白完后还问了一句:“我只毒死了一个人,要遭关几年哟?”警察说:“你是聪明人做糊涂事,这辈子你都别想出来了。”骆洪久愕然说:“哇,恁么老火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