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教书的不教书了,读书的也不读书了,坐机关的也下海了,……人们的心向往着商海中的狂澜,错误地认为商海里,遍地都是黄金,只要下海的人都能满载而归。
石云飞认识了一位叫杜重声的人,年岁不大,是教师,在外到处帮人介绍买卖材料,从中得点好处费。当教师时,与严进林的表姐是同事。前些年,石云飞还和严进林一起时,杜重生帮忙买过不少材料。
一日。杜重声领来一位三十来岁的人。杜重声介绍道:“他叫刘启华。垫江人,是垫江中学的教师,现在帮别人销售铜材。”“那里嘛,我们学校隔壁,有一个叫洪舒芬的,她男人是垫江县公安局的,办得到回收废旧金属的执照,那女人腿脚不方便,所以我出来帮她推销。”刘启华说。
石云飞又奉行他那套兵马未动粮草先行的决策,见原材料紧俏,只要有货,价格稍高一点他也收。杜重声是中间人,生意做成了,买卖双方各给他百十元钱作为报酬。
过完称算账时,刘启华叫起来,连声说道“不对头!不对头!我出门时过了称的,现在你们称的加起来要差二十多公斤,这啷格得了,我回去啷格给洪舒芬说的清楚。”杜重声说:“啷格说不清楚嘛,恁多人看见过的称,莫必哪个还贪污了你的。”
刘启华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可怜兮兮地说:“差二十多公斤,钱就要差四百多,我回去啷格交待哟。”杜重声说:“人家按收的重量出手续给你,有多少就是多少,你回去啷格不好交代嘛?”刘启华说:“你不晓得,洪舒芬这个人认真得很,差半公斤都不好说,莫说差恁么多。”
石云飞问他说:“总的差好多嘛?”刘启华说:“差二十八点五公斤。”石云飞对盛成秀说:“就按他说的数量给他加上,写张收条,让他开发票来再付钱给他。”刘启华说:“你能不能现在就把钱给我?”杜重声说:“你放心,石云飞做生意耿直得很。你差的重量人家都给你加上去了,不晓得你还有啥子说头。我和他打交道好多年了,你如果不放心就把材料拉起走吧。你来重庆恁多天了,哪个买你的嘛,现在帮你销脱了你又这样那样的。”按规矩石云飞付了杜重声两百元钱,刘启华没有收到现钱。由石云飞垫付,以后在货款中扣除,俩人分别离去。
二
刘启华回去开发票,不小心把盛成秀写的收条搞不见了。没有收条他怕石云飞不付款,他去找杜重声,想让杜重声和他一道来。杜重声听说他把收条搞丢了,说道:“这个收条你可该保管好,那是你们交易的凭据,如今你把收条搞不见了,人家会不会认账,会不会付款给你?我也不好说啥子。”
刘启华说:“你和我一起去吧。”杜重声说:“我去和不去是一样的,人家要赖账,我去了他也不会拿给你,人家耿直我不去他照样会拿给你的。”刘启华说:“卖材料给他时你在场呀。”杜重声说:“你还是自己去找他,别搞得我也不好做人。”
刘启华忧心忡忡的去找石云飞,听说刘启华把盛成秀写的收条搞不见了,石云飞二话没说,就叫盛成秀和刘启华一起,按刘启华开来发票的金额,去银行办了汇票,把钱付了过去。刘启华千恩万谢地说:“你们真是好人,这一万多元钱你们若是不拿给我,恐怕我只有跳河了。你不晓得,这是我们好几个人打伙做的第一笔生意,我不把钱拿回去,人家肯定不会相信是我把收条搞丢了,肯定要我赔,我的天哟,一万多块钱,我一个月的工资没得一百元钱,我那里赔的起哟,没有想到你丝毫都没犹豫就把钱付了。”
从此,刘启华只要有铜材,就往石云飞这里拉。刘启华再也不要收条,盛成秀收了多少铜材,只在笔记本上记一笔,付了多少钱也只是在笔记本上减下来就是。欠刘启华的钱从几千元到几万元,后来,盛成秀笔记本上的账已经累计到十几万元了。石云飞对刘启华说:“你别拉来了,现在欠你十几万元钱,不晓得哪天才能付清。我们现在都觉得钱有点不好收了。如果哪天没得钱付给你,大家都是朋友,到时啷格说嘛。”
刘启华说:“你欠我的钱我放心得很,你这个人恁格耿直,我晓得你是不会赖账的。”石云飞说:“账是不会赖的,可你这样莽起拉起来,我也莽起做起交给别人,我欠你的,别人欠我的,什么时候才能把欠款付清,哪个说的清楚,我劝你还是少拉点来好些。”刘启华还是满有信心的说:“跟你打交道我放心得很。”
三
刘启华第一次拉铜材来重庆时,人生地不熟,不知道把铜材拉到哪里去,也不知道把铜材卖给谁。国营回收公司也在收铜,可价格低得还没有他收进来的价格高。正当他走投无路时,杜重声给他介绍了石云飞。
他教了十几年书,看着做生意找钱容易,投笔从商做生意。没有想到第一笔生意就差重量二十多公斤,算起来那差不多是他当教师半年的工资。他当时急的差点哭起来,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