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走的人走了，留下来的人还得继续干下去。 可谁来当厂长呢？闻六儿，陈因芬在一起商量，石云飞想吴金贵年龄稍长，社会阅历也比几个人丰富，于是提出推选吴金贵当。
陈因芬首先反对说：“他一天就在茶馆坐起，哪里是办事情的人。”闻六儿说：“一天就坐茶馆，业务单位来了人，还要去茶馆喊他，我也说选他要考虑一下。”石云飞说：“莫必你们还想选严进林？”陈因芬说：“他又凶又横又不讲道理，哪个选他哟。”石云飞问道：“那你们……”闻六儿说：“就选你来当。”石云飞笑道：“你开玩笑嘛啷格哟，我不得行的，啥子都不懂，啷格可以当厂长哟。”陈因芬说：“我也说选你。”
石云飞知道自己，除了会种瓢尔白，其他什么都不会。在没来翻砂房以前，根本就不知道什么是翻砂。也根本不知道有色金属铸造是啷格一回事。自己对机器设备，更是一窍不通。自己哪里是当厂长的材料，因此直摇头。连声说：“不行，不行，我不是这块料。”
严进林来了，他不无兴奋地说：“不要小看坐茶馆，茶馆里也有些名堂。吴金贵已经和别人说好了，办一个霓红灯厂，生产霓虹灯，灿灯，放映电影和印刷机上用的。
他已经和信用社的陈主任说好了，贷五万元钱修厂房。他这几天正在办理贷款手续，营业执照也快办下来了。厂房就建在翻砂房旁边，用的任帮志和吴金丽的承包地。她俩人以后就在我们厂里上班，每月工资四十五元。这是个好消息吧？”
严进林也提议厂长选吴金贵。
闻六儿和陈因芬，许是对吴金贵不信任，也许是对翻砂厂的前途没有信心，终还是离开翻砂房，去了汤天竺办的玻璃厂。
二
重庆市欣欣霓虹灯厂的营业执照办下来了，贷款也到了银行账户上，新修的厂房也如期开工了。吴金贵任厂长，专管霓虹灯厂的生产业务。严进林任副厂长，专管翻砂房的业务生产。石云飞还是会计，专管财务。
霓虹灯厂和翻砂房均由三人合伙经营，利润三人平分。吴金贵说：“以后我们就用不着做事了，三个人都当老板，厂里的事情全部请人来做。”
石云飞说：“那还是要不得，你们俩人各自去找一个人来，翻砂房的事情我们自己做，炉子上由我来掌火。”吴金贵找来了窦德行，严进林找来的是周安放，石云飞喊了冷元平。
铸造浇铸由石云飞掌火，汤师傅作技术指导。窦德行、周安放、冷元平负责打杂。看火加料、舀水浇注、安装模具、直至浇铸出产品，都是石云飞独自一人操作。
慢慢的几个人可以看火加料了，但浇铸产品还是石云飞**操作。偶尔石云飞外出采购材料没有回来，即使材料熔化到可以浇注的温度了，也还是得等石云飞回来。
翻砂房原先购有一台c615车床。开始人手少的时候，严进林自己车加工，后来吴金贵和严进林，各自把儿子吴仁建和严青阳喊来学车工。严进林就不再上车床亲自动手操作了。
石云飞见吴金贵和严进林，都把自己十五六岁的儿子叫了来，自己也把盛成秀叫了来，安排盛成秀煮饭。
业务单位来人联系加工铜配件，接待和请客吃饭大都是严进林陪同。有时也喊石云飞去，但炉子上脱不开身，石云飞去的时间很少。
一次，严进林吃了饭回来说：“招呼应酬还得有套学问，饭前我买了两斤苹果，饭后一人给一个，剩的几个我都给了郭师母，你不晓得，郭师母的脸都笑圆了。”严进林说这话时眉飞色舞，颇有炫耀之意，郭师母石云飞认识，是汽配厂业务员郭正弘的老婆。
三
周安放常说：“石云飞傻得很。吴金贵严进林俩个老板，天天穿得衣姿适姿的到处去耍，只有你一天糊得花泥古稀的做事情。”石云飞也只是不置可否地笑笑。
厂房修好了，霓虹灯厂也卖出产品了。吴金贵就去了扬公桥茶馆喝茶，没有大的事情不去找他。霓虹灯厂的生产和销售，由重庆灯泡厂请来的叫扬盛杉的人负责。
石云飞对吴金贵说道：“你不要一天就去坐茶馆，霓虹灯厂的事情你得学，你学不会就去找年轻有知识的人来学会。不然有一天做的工人走了，你的厂就该关门了。”
吴金贵不为所动的说：“这些人都是好朋友，啷格会走呢。”
一日石云飞出外采购材料回来，石云来正和几个人在和吴金贵严进林签合同。欣欣霓虹灯厂，由吴金贵严进林石云飞三人合伙经营，承包期五年，五年间不交承包费。五年后新建房屋和所有设施归生产队所有。
此刻，石云飞才知道石云来不知道什么时候当上了村主任。
没去扬公桥茶馆喝茶的时候，吴金贵有时也到办公室来坐坐。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