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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流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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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部第十卷 第六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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逢的陌生人。没有爱,没有恨,石云飞的心底还有几丝厌恶。这哪里是在做夫妻,简直只是异性配对。石云飞的心里就有了那种勉为其难的悲苦。

        莫说盛成秀还是石女,即使不是石女,石云飞也不会感觉这婚姻有多幸福。

        婚姻带给他的精神苦脑,巨额债务搅扰着他的神经。这无可奈何的心理压力,石云飞有些不堪重负。也许只有酒精能麻痹神经,使人暂时忘却烦恼,这种人称八搭二的东西,的确是一种能使人暂时忘却痛苦的良药。

        喝酒的人都深有体会,当你心情愉悦时,那入口的酒清醇爽口,还能感觉微甜清香。二两酒的酒量,饮下半斤酒也不显醉态。如果心情不佳,抑郁愁苦,那同样的酒入口苦涩难咽。能喝半斤酒的量,二两就有可能酩酊大醉。

        石云飞喝醉了,醉得分不清东南西北。从公兵家里出来时,石云飞勉强还能自己行走。可走几步路,就东蹿西窜的站立不稳,盛成秀赶紧上前把他扶住。起先盛成秀扶着他还不怎么使劲,石云飞还能自己往前迈步。渐渐的她感觉身上的压力越来越重。石云飞的身体的重量全压在她的身上。

        盛成秀扶着拉着拖着,累得满身是汗。后来实在拖拉不动了,不得不在山坡上歇下来。石云飞歪倒在路边,已醉得不省人事,不时吐出几口臭气熏天的秽物。

        盛成秀坐在他旁边,让他的头枕在她的大腿上。石云飞呕吐时,她把他的头往外移开,以免污秽物遗留在他身上。太阳滑下了歌乐山,石云飞渐渐的平静下来,不再呕吐了。

        急促的呼吸声逐渐均匀平缓,人还处于迷迷糊糊的昏睡中。盛成秀让他的头靠在她怀中,拥抱着他的身体,她实在无能力把他拖拉回家,只好坐着等他醒来。

        五

        夜幕降临了,先是远处的群山逐渐模糊,后来近处也看不清东西了。盛成秀晚上从来没有独自在山坡上逗留过,旷野万籁俱寂。盛成秀多少有些心虚,不自觉地把石云飞往身边拉紧了些。

        盛成秀经常去医院询问动手术的费用,如今她已经有了动手术的钱,正盘算那一天去医院。她知道石云飞并不喜欢他,估计终有一天他会提出和自己离婚的。可不管以后会不会离婚,她还是希望自己早点动手术。她希望和他过正常的夫妻生活。

        夤夜。石云飞迷迷糊糊醒来,感觉自己躺在女人怀中。他挣扎着想坐起来,只感觉脑壳针扎似的刺痛。他还是只得依靠在盛成秀身上。盛成秀见石云飞醒了,说:“以后别喝恁么多的酒,会伤身体的。”

        石云飞没有说话,只长长地叹了一口气。盛成秀又说:“公兵和六娃子,那么会儿功夫就去偷了两只鹅回来,你和他们鬼混在一起,你妈知道了总会生气的。”

    石云飞还是什么话也没有说,盛成秀又道:“听那些从学习班出来的人说,你从来不偷东西的,因为在学习班没有可交代的材料,才被关了三个多月。后来你写的检查我也看过的,全写的是因为读了什么书,受了封资修的思想影响。虽然我不懂什么封资修,可如果你偷东西,恐怕比封资修更麻烦。不知你为啥要和这些人混,严进林是什么人,他老汉是公社书记,你和他不一样,出了事情他跑得脱,你跑不脱,人家整你不得整他。”

    五

    听着盛成秀的数落,石云飞的心里很不是滋味。落到这步田地,你当石云飞愿意么。很多日子以来,他的心里窝着郁闷难诉的困苦。也许喝酒多的人极易情绪波动,也许是压抑得太久的缘故。他心里一阵难受,眼泪不由自主地流了出来,语音梗塞地说:“我没有办法……我……”

    盛成秀听他语带鸣嘤诧然道:“你怎么啦?你……你别哭……你有话就说嘛。”在盛成秀的婉言细语中,石云飞把很多日子以来,郁积在心中无处述说的愁苦全说了出来。

    从如何在学习班听陶正有吹牛倒卖粮票赚钱,云行有又如何拿出钱叫他和陶正有去成都,后来又如何出了事,以及他又怎么和严进林去成都找陶正有,陶正有如今没有钱,云行有如何找他要钱,严进林又怎么和他在一起,自己也想弄点钱来还这笔冤枉债。边哭边把这一切全告诉了盛成秀。

    盛成秀大吃一惊:“三百二十元钱,我的天耶,你欠云行有恁么多的钱呀?”石云飞无可奈何地说:“你说我啷格办,欠别人的钱我吃不下饭,睡不着觉,整天都盘算着,啷格还清这一笔钱。实在没有办法了。严进林喊我去,原也是好心让我找钱还债。我……我……”

    其实石云飞哪里知道,严进林之所以喊他一路去偷东西,是打起主意把他拉下水。如果出事情被人抓住,人家整的是出身不好的阶级敌人,也不会整他严进林。和他一道随便做什么事情,出了事情挨刀的是石云飞,没有想到石云飞还因此会感念他。盛成秀说:“不管是好心不是好心,伙起偷东西不是好事情,你以后千万别去了。欠云行有的钱,我们想法还他。”石云飞无可奈何地说:“你说得轻巧,我们到哪里去找那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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