希望在卫生院检查时,盛成秀过不了医生那一关。医生如果说她不能结婚,石云飞不就解脱了。
然而事与愿违,张银金和盛月桥,早就等在卫生院门口。见两人来了,盛月桥要过生产队开出的证明,石云飞连公社大门都没有进,盛月桥就把张像小奖状样的结婚证明,放到了石云飞的手上。石云飞扫了一眼纸上印着的结婚证几个字,就把它随手揣进了裤子的荷包里。
四
生产队上班挖红苕。云行有问石云飞说:“听说你和盛成秀去公社办了结婚证?是真的不是?”石云飞说:“你是相信还是不相信?”云行有说:“空了吹,哪个鬼大爷相信盛成厚的话,他说他们家没有嫁不脱的老姑娘了,哪个再要恁么乱吹空话,他就不客气了。”石云飞不置可否地叹了一口气。
云行有说:“我说盛成厚是冒皮皮的嘛,没有得神经病,谁愿意娶石女当老婆!”盛成美说:“你别乱嚼舌根,我姐要去动手术,动了手术就不是石女了”云行有说:“动了手术也没有人要。”盛成龙说:“云行有你不要乱说话。”云行有说:“我乱说了么?”盛成龙说:“你别认为哪个怕你。”云行有说:“你不怕我莫必我怕你?”盛成龙说:“你要做啥子嘛?”云行有说:“你又要做啥子嘛?”眼看要打架。石云飞说:“别吵,别吵,我给你们看。”他把裤袋里的结婚证拿出来举在手上。云行有凑上来仔细地看了一下,不理解地啧啧连声,而后摇着头离开了。
山洞中的事情,盛家没有张扬,盛成厚带去的民兵里,没有荔枝村的人。石云飞和石云缘的事情,没有多少人知道。云行有对石云飞娶盛成秀的事情,不明就里了。
没人的时候,云行有问石云飞说:“你是不是想堂客想疯了,石女你也要?”石云飞无言以对。云行有又说:“你这样只是心理上得到了满足,表面上有一个女人是你的堂客。生理上却无法得到满足。真不明白你啷格和她结婚,虽然地主子女,年轻漂亮的女人不好找,但找一个过婚嫂还是容易的,何必找一个石女来装潢门面嘛。”
见石云飞不说话,云行有自顾自的说:“我们呀,生理上的事情容易解决。一听说你是贫下中农,许多女人愿意嫁给你,就是心理上很难得到满足了,漂亮的女娃儿多的是,怎么玩也玩不够。我给你说,只要你有钱,找女人玩很是容易的,那些王大姐,可不管你是不是地主富农。”
石云飞哪有心思和他聊这些空话,但又不能不理他,也只是不答话光听而已。石云飞心里的郁闷无处发泄,随手把结婚证撕的粉碎。
盛成秀是方圆皆知的嫁不出去的石女。吴嗣石本无能力筹办酒席,又因儿子不喜欢这门亲事,对办酒席也淡心无肠的。盛成厚为争面子,力主男方不办女方办。盛月桥极不愿意拿钱,但经不住盛成厚说办结婚酒不会蚀本的游说,风风光光的办了二十席。
五
石云飞对结婚没有丝毫的喜悦心情。石云缘婀娜的身影,甜蜜的笑靥,熟悉的音容笑貌,铭刻在他的心灵深处,他忘不了,也不可能忘。
盛成秀体态浑圆丰腴,肤色白皙,五官端正,不漂亮也不丑陋,还有几分性感。外貌无可挑剔,只是他心里没有她的位置,自然就生出抵触情绪来,同时涌进心底的还有几丝厌恶。他不是计较她漂亮不漂亮,也不是计较她是不是石女,因为他跟本不明白石女意味着什么,他缺乏这方面的知识。
他心里确确实实是没有她的位置,没有想和她结婚的一丁点意念,才滋生出几丝厌恶来的。在他的心里,盛成秀不是他需要的女人,喜宴以后别人要来闹洞房,石云飞借着酒劲把来的人赶了出去。
他觉得这样的婚姻不是婚姻,这样的结合给人一种组合家具的感觉。也就是一个高柜子和一个矮柜子形成的组合。
另一个人也觉得这场婚姻有些荒诞,那是和石云缘一样深爱他的石云情,她的眼睛始终没有离开石云飞,看见他哪个样子,她心里很难过。尽管极力控制自己,抑制不住的泪水一直往下淌,她真不知道自己该如何应对这个情景,只背着人偷偷擦干眼泪。
她知道大哥心里苦,可这苦却无人可以帮他解脱。大哥也许是真醉了,他没有去给任何人敬酒。也没有陪别人喝酒。独自坐在一个角落,眼睛无神无光,忧郁地不知望着什么地方,不时倒出一杯酒,用右手握在掌中把玩,许久,像和别人赌气似的,一口吞下去。
不时又倒出一杯酒,还是在右手掌中把玩着,虚空的眼神迷茫黯淡,好像在想什么,又好像什么也没有想。蓦地又把那杯中的酒凉水似的倒进喉咙里。
石云情为大哥难过,也为石云缘难过,她记得石云缘临别时说的话:二十年后我一定回来,带着大哥的孩子回来。二十年……慢长的二十年啊……这一场没有爱情的婚姻,害了大哥,害了石云缘,大姐会因此幸福么?
依石云情的性格,是要拼命反对的,可至此却无能为力,大哥不愿意,大姐是愿意的,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