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你们别到眉山去了,在那里也找不见他的。云行有说你们拿了很多钱给他,我看你们的钱难以收回来了。”每次陶正有见着石云飞,都是舅舅长舅舅短的,他不相信陶正有会骗自己。
三
成都的大街小巷,自行车如麻。石云飞走左面,自行车也往左面行,石云飞往右面走,自行车也往右面行,石云飞站着不动了,自行车对直向他冲来,石云飞只好伸出双手按住自行车的轮胎。惹得严进林在旁哈哈大笑。大老王去了他亲戚家,石云飞和严进林又马不停蹄地往眉山赶。大老王曾告诉他们,火车从成都到眉山没有几个站,不会查票,不过下车出站时,可要注意到别被逮到了。
石云飞和严进林在眉山车站下了火车。按照大老王教给他们的办法,顺着铁路往成都方向走,果然没有走多远便看见一个开着的栅栏门。石云飞给严进林打了一声招呼,就疾步走了出去,严进林慢条斯理走过来时,被一个人喊住了。石云飞知道严进林身上没有多少钱,只有在外面等他。
很久很久,严进林才被放出来。石云飞问他道:“你在里面啷格说。”严进林说:“我们坐的这趟车是过路车,他们要我补票,从起点站补起走要十几块。我身上只有两块钱,我把两块钱丢在桌子上,说我只有两块钱,你们要杀我都没得法。他们问我是那里人,我说是重庆在眉山落户的知青。回家去要钱没有要到,他们只要我补了一块钱的票就让我出来了。”
俩人风尘仆仆地赶到刘国华的家。屋门紧锁着,隔壁刘国华的舅舅说:“你们快点走吧,群众专政大军的人,正在到处抓重庆来买粮票的人。刘国华不知跑哪里去了,好多天没有见他的影子了。你们还是快点走吧。”
严进林石云飞不敢逗留,转身返回火车站。想乘火车返回成都,可到售票处打听,没有去成都方向的火车了。听说这里正在抓重庆来的人,俩人多少有些担心,怕被抓住了吃苦头。“我们现在啷格办?”严进林问石云飞道。石云飞想了想说:“往成都方向沿着铁路线走,不走万一被抓住了,遭打一顿划不来。”
天空一片漆黑,地球上的一切都好像消失在夜空里,唯一留下的只是两条泛着白光的平行白线,从后边的远方延伸来,又延伸向前边的远方,这就是那两条给很多人带来方便的铁轨。石云飞和严进林深一脚浅一脚的赶路,四周一片漆黑,什么也看不见。眼睛里留下的,就只眼前的这两条,好像永远也走不完的白线。
四
饥饿和疲劳伴随着严寒,袭击着石云飞和严进林.前天从重庆到成都,坐了近二十个小时的火车.昨天只在成都吃了一碗红油小面,就急匆匆往眉山赶.今天在眉山水都没有喝一口就落荒而逃。三天两夜只在火车上眯了下眼睛。
肚子饥饿还能忍受,叽里咕噜一阵就过去了,然而疲劳却像影子一样骚扰着他们。走着走着就打起磕睡来,眯眯糊糊睡过去了,可一下子踢着铁道上的石子,瞬间又猛醒过来。走几步又睡过去了,踢着石子瞬间又醒过来。严进林实在熬不住了,说:“就在路边睡一会儿。”石云飞说:“恁啷格要得?天寒地冻的冷得受不了,明天生病了啷格办?这一倒下去明天早上你醒得来么。那不行,还是走。”/>
铁轨被行驶的火车轮摩擦得夜间能反射光亮。石云飞和严进林瞬间睡过去,瞬间又醒过来。两条泛着白光的铁轨外面什么也看不见,漆黑的铁轨外面好似悬崖绝壁。远处,有几点灯光闪烁。石云飞说:“前面有灯光,可能是车站。再坚持一下,到了车站看能不能找个地方歇一下。”石云飞哪里知道这里是川西平原,即使看得见灯光也还有十多二十公里的路程。
石云飞和严进林走得皮沓嘴歪,才来到一个小站。站台上除了一间有个售票窗口的小屋,一条铁轨上停着的几节空车皮,车站上空荡荡的什么也没有。严进林实在困得受不了啦,也不管这几节空车皮会往哪个方向开,就爬了上去。石云飞也走得筋疲力尽,空荡荡的小站也无可去的地方,石云飞无可奈何地跟着爬上空车厢。
没有过多久,不知从哪里冒出一个手拿两面小红黄旗的人,对他们吼道:“下来,下来,下来。你们在上面做啥子?”严进林可怜兮兮地说:“我们是知青,想回重庆没得钱坐车,做点好事吧。”那人口气缓和了,说:“这车不走哪个方向,下来吧。”石云飞和严进林无可奈何的爬下车来。
五
寒夜冷清铁道僻静跋涉辛苦,说不尽一路艰辛。天蒙蒙亮时,石云飞和严进林才来到青龙寺车站。在车站的一个小食店里,他们买了几碗刀削面,这是他们几天来的第二餐饮食,饥渴难耐的俩人,稀哩呼噜地把几碗刀削面吞了个精光。买张站台票混上了去成都的火车。因为石云芬让带给石老奇的十连肥皂,陶正有二一添作五分了。石云飞不好意思去石云芬家,怕她问起肥皂的事情不好回答。只打了个电话去问陶正有去过没有。见陶正有没有在成都,俩人也就只好返回重庆了。
“这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