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做事真要注意一些……”
石云来叹了一口气,闷闷不乐的吃菜喝酒。汤天全又说:“我可没有把你当外人才和你说这些话,你晓得我妹妹疯瘥瘥的,一天就想充积极,疯婆子一样,你不要和她一般见识。”这些话触动了石云来的心事,在这个世界上,自己是被打入另册的人,没有权利与别人计较这些鸡毛蒜皮的事情。
一股辛酸的情绪涌上心头,心烦郁闷,不知不觉大口吞咽五加皮。酒精刺激神经,引发情绪失控。石云来想起自己从小失怙,身世孤苦,不觉伤心落泪。想起大哥出世就失去母亲,比自己还要凄惨。想起两个妹妹生出来差点被丢进尿罐淹死。借酒浇酒愁更愁,悲中畅饮悲更悲。
说到伤心处石云来不觉悲从中来放声大哭。说起随江水美陈坤碧外出串连走南闯北,说到得意处时也放声哈哈大笑。酒喝过量的人易动感情,汤天全陪着他,伤心时他也陪着伤心,高兴时他也陪着高兴。
五加皮是药酒,因为无白酒供应,食店拿五加皮来充数。两人各喝了七八两,照看小酒馆的是一个中年妇女,几次赶两人走,两人不理她,自顾自的喝。眼看天快亮了,两人还要喝,中年妇女不卖酒了。说:你两个都喝了七八两了,再喝想死啊?
俩人也喝的浑浑噩噩,你拉着我,我扶着你。拉拉扯扯走到石云来家。天蒙蒙亮了,两人和衣横躺在床上。石云飞见两人喝酒醉了,天也亮了就起身让他们睡觉。
三
石云来迷迷糊糊被人推醒。床前站着盛成厚和几个荷枪实弹的民兵。妈妈坐在另一张床上伤心落泪,大哥垂头丧气的站在一边。同时醒来的汤天全问道:“出了啥子事吗?”汤天会说:“我们家自留地的豇豆丝瓜茄子,昨晚上全被人扒死了。一根酒杯大的冬晚菜种,也被齐根砍断了。”汤天全问道:“是哪个干的?”
汤天会说:“不是石云来还有谁。”汤天全说:“这不可能。昨天晚上我和他一直在一起。”盛成厚问道:“你昨天晚上真的和他在一起。”汤天全说:“昨夜晚和他一直在幺店子喝酒,天快亮的时候才回来。”汤天会说:“这就奇怪了,不是他又是谁呢。”汤天全说:“你一天像神精病一样,到处去得罪人,别个不整你才怪。”
汤德元急冲冲地赶来,进屋就呵斥汤天会道:“你格死鬼女不跟老子充起回去,你不去得罪人家,哪个会来扯你的自留地。”这件事情,有人能证实不是石云来所为。盛成厚只好带上民兵走了。
四
汤天会出门碰见严进林。严进林说:“你龟儿疯瘥瘥的跑起来想整哪个,你龟儿土里头的菜是老子扯的。你能把我啷格嘛?”汤天会说:“我又没有惹你。”严进林说:“这回是给你的警告,惹倒我舍,小心你们的自留地只长草草。”
严进林的老汉是公社党委书记,虽然严进林和后老汉的关系不好,可外人无从知晓,就那党委书记的牌子,也没几个人惹的起,只有自认倒霉。严进林还是奉行“敌人反对我拥护,敌人拥护我反对”的宗旨,和后老汉背道而驰,偏去和一些别人认为的落后份子混的火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