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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初八才上班吗?”我说:“他们团委,又不是什么职能部门,去那么早干嘛。”
“我没答应他去桂林。”她淡淡地说:“桂林的天气跟衡岳市差不多,有什么好看的呀。”
我想起黄奇善与我的约定,过年几天了,我还没给他打过一个电话。歉意就冒上来,想象着他一个人孤零零上路去春山县,与我当年去农古乡的境况一样,不由心生悲凉。
正说着话,小姨的电话追了进来,问我在哪里。
我告诉她说:“小姨,你们在家楼下等我,我就过去。”
车到小姨楼下,黄微微突然问我说:“等下我叫你小姨叫什么呀?”
我说:“随便。”
她很认真地说:“不能随便。她是你长辈,我不能随便。我可是有家教的人。”
我笑着说:“难道我就没家教了?”
她羞羞地一笑说:“不是那个意思,要不,我跟你一样叫吧。”
小姨看到我从车里钻出来,不相信地看了看黄微微,满脸的疑惑。
我只好介绍说:“黄微微,市妇联的干部,我们原来在春山县搞社教的同事。”
黄微微甜甜地叫了一声:“小姨。你真漂亮。”
小姨心花怒放地拉着黄微微的手说:“你才漂亮!真漂亮,像七仙女一样呀。”
黄微微羞羞地微笑,看了我一眼说:“郁风跟我说起过你。小姨,我好像见过你呢。”
她努力地回忆着,最后释然地说:“小姨,你是不是市房管局的。”
小姨惊讶地看着她说:“是啊,我在房管局工作。”
黄微微顿悟一般说:“我在你们局搞过调研。当时见过你,还跟同事说,房管局有你这样的美女,惹得我几个男同事老是要我找你的电话。他们还以为你没结婚呢。”她看着站在我小姨身后笔挺着身材的姨父,吃吃地笑。
坐在车里,小姨给我发了一个短信“薛冰呢?”
我回了一个说:“在睡觉。”
看着身边专注开车的黄微微,我的心潮起伏。一个人再傻,都会看出来别人对自己的喜恶!想起她在自家楼顶雪地上的那句话,眼前的这个女人,她究竟爱着谁呢?谁又让她的爱如此艰难?在我眼里属于玫瑰花的黄微微,正如一朵含苞待放的蓓蕾,在春寒抖娑的枝头,吐出幽幽暗香。
脑海里交叠出现郭伟、黄奇善的影子,我的心沉重起来,茫然中感觉有一股看不见的力量,正在向我压过来,堆积在我的胸口,让我无法呼吸。
黄微微扭开了音响,欢快的音乐流淌在小小的车里,一挂鞭炮在路边点起,炸开的红纸花在空中飘飘扬扬落下来,落在街上的积水里,转瞬变成污浊的垃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