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山塘藏在一片竹林里,周围杳无人烟。 一条青石小路直通上去,拐过一块巨石,就能看到一汪清泉盈积在石头垒砌的小塘里。后山塘是天然的地方,塘底下有一股细泉,终年不息,夏天清凉,一到入冬,泉水就冒出热气。本来这个地方是老鹰嘴男人们洗澡的地方,由于塘在半山腰,要走一段很长的路,男人们嫌麻烦,去得并不多,直到有天一个女人在塘边做活,恰好来了月事,湿了身子,就在塘里洗刷,恰好又被别人看到,男人们认为塘里有了女人的经血,沾染了会坏了运气,逐渐就绝迹不来了。男人不去,女人们就来了,从此以后,就变成了老鹰嘴女人的天堂。
黄奇善坚决不肯留下来吃饭,说是晚上还有个会议,要赶回去。我就只好一个人回到月白嫂家里。
换了赵金明后,我就一直住在月白嫂家里,吃喝都由她负责。
月白嫂系着围裙,指挥两个小儿端茶递水。看到我回来,展颜一笑说:“吃饭吧。”
我没发现赵德亮的影子,就问:“赵村长呢?”
“你不要管他。”月白嫂说:“自从部队来了后,他就没回过一次家。天天黏着张营长,也不知道他要做啥!”
我说:“赵村长忙啊,这么大的工程,老鹰嘴就他是干部,操心呀。”
“他会操个屁心!”月白绷着脸说:“操人还差不多。”说完感觉失口了,不好意思地转过头窃笑。
我装作没听见,在一张竹椅子上坐下来,端起小儿送过来的清泉水,咕咚喝了一大口。
两个小儿一左一右围着我坐,筷子像打仗一样在菜碗里翻滚。月白嫂炒了一盆鸡蛋,一碗绿油油的空心菜,外加一碗腊肉和一大盆蔊菜汤。
外面已经黑了下来,油灯的光映照着屋子的角落,我看到一只蜘蛛从屋顶垂下来,在墙角快速织好了一张网,等待着猎物撞进来。
月白嫂手里拿着女人的内衣,蓬散了头发,用手电筒照了照屋外,一束光柱直刺夜空。
她对两个小儿说:“吃完了就去睡觉,不许打架。”
两个儿子乖乖地应声,大点的说:“妈,你去后山塘吗?”
月白没回答他。儿子又说:“我给你打电筒啊。”
月白摸了摸儿子的头说:“今晚不要你打电筒了,妈约了德平家的婶子,一起去。”
小儿子就嚷道:“我也要去。”
月白拍了小儿子屁股一巴掌说:“不许去,黑灯瞎火的,水又凉。你们在家洗。”小儿子瘪了瘪嘴,想哭。
月白把儿子抱在怀里,在他额头上亲了一口说:“乖啊,跟哥哥在家。妈妈等下还要去找你爸。你们要早点睡觉,明天读书迟到老师会骂的哦。”
两个儿子就乖乖地进了屋,剩下我坐在灯影里看着月白收拾桌上的碗筷。
月白的故事我听说过,因此我打破沉默说:“月白嫂,赵主任是你同学啊?”
月白鼻子里哼了一声,说:“岂止是同学啊。”她叹口气说:“都过去了,还提他做啥啊。”
我笑笑说:“青梅竹马的关系啊。”
月白扑哧一笑,说:“还两小无猜呢。”
说完朝我努努嘴,我不明白她的意思,看着她。
月白一急,拿脚踢了我一下,轻声说:“你先去啊。”
我疑惑地说:“你不是约了赵德平老婆吗?”
月白盯着我说:“那你还去不去?”
我十分为难地说:“我去干嘛?看你们两个女人洗澡?”
月白就白了我一眼说:“你不想看?不想看为啥第一次看到我就盯着人家**看?”
我尴尬无比,这个女人的眼光真毒啊。我承认第一次就被她的**吸引过眼光,那个时候我深深地怀疑,不会保养的山里女人,生了两个孩子还会有如此挺拔的**。
“你以为我真的约了别人啊?”她在我手臂上轻轻扭了一把:“注意走路,别摔了。”
我心里砰砰直跳,偷看了一下月白,朦胧的灯光里,她的身体如水仙一样的盛开。
屋外一片漆黑,对面山上的老鹰嘴也宁静了下来,夜风里传来一阵吉他的声音,姨父的兵们在忙绿了一天后,会在这个时刻享受他们难得的恬静。
月白家的老黄狗在我的裤管边嗅了嗅,摇摇尾巴钻进了夜幕里。我站了一下,等到眼睛已经能适应黑夜的光明,就高一脚低一脚往后山塘走。
走了几步,听到后面传来悉悉索索的声音,回头一看,是月白嫂跟了上来,一句话不说,越过我朝前走。
我紧跟几步说:“怎么不打电筒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