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白家来了个乡里干部,消息像水一样就漫过了全村。
一群老妇人就结伴过来,围在月白家的门口,指指点点着赵金明。
赵金明在城里生活了三年多,学到很多的礼貌,就客气邀请老妇人们进屋坐。老妇人并不买他的账,反而问他说:“听说你是来找月白的啊?”
赵金明忙着点头承认。虽然出去三年多,农村的规矩他还是清楚得很。
“你找她做什么?”老妇人们追根刨底。
“月白是我女朋友,我来看她。”赵金明老实回答说。
“女朋友?”老妇人们一阵哄笑:“自家老婆吧。”
赵金明红了脸,说:“也可以这么说。”
老妇人们一脸的鄙夷,抛了一个白眼说:“你一个乡政府干部,年轻有为,怎么娶这样的浪货?”
月白哥哥听到了,冲出门外吼道:“那个老不死的乱嚼舌根子,看我不撕烂她的**。”
老妇人们并不怕他,挺起瘪瘪的胸脯说:“老娘还怕死?有本事你就来。”说着抖动自己的胯,拍着喊:“有逼养,无逼教的货。来呀!”
突如其来的变故让赵金明无所适从,他尴尬地站在阶基上,进也不是,退也不是。
正闹着,月白风风火火地回来,冲过去照着老妇人就是一嘴巴,打得老妇人的嘴角出现了血沫子,老妇人就地一坐,扯着嗓子哭闹起来:“快来人啊,打死人啦,不要脸的**打死人啦。”
其他老妇人也不去扯她,任他哭闹。
月白打人后看到了赵金明,脸上一红,也不打招呼,勾着头进了屋。
赵金明跟进去,月白坐在床边,看到他进来,泪水扑簌簌地流下来。
“你还记得我。”她无限怨恨地说:“三年了,连封信也不给我。”
赵金明就急忙辩解说:“我写了好多的信,托我爹带给你。你没收到么?”
月白说:“你爹什么时候给过我信了?”
赵金明一笑,安慰月白说:“现在人不是回来了么?”
“回来又怎么样?你没听到这些老女人骂我么?”月白擦干了眼泪,指着凳子说:“你站着干什么?坐呀,你站着我心慌。”
赵金明就在她对面坐下来,诚诚恳恳地说:“我不会相信她们的话。”
“那你相信什么?”
“我相信你。”
月白破涕一笑说:“你真相信我?不后悔?”
赵金明踌躇了一下说:“除了你,我还能相信谁?”
月白就朝他招招手说:“你过来,我看看你,变了多少。”
赵金明迟疑了一下,说:“肯定变了,大了。”
月白抿嘴一笑说:“你都二十岁了,当然大了。”
赵金明一急,脱口而出说:“我是说哪里大了。”
月白就羞红了脸,扑到在被垛子上,笑得花枝乱颤。
赵金明突然明白了她的意思,看了看门,走过去关上,返回来也坐到床边,伸手把月白抱过来。月白微闭着眼睛,她胸前的衬衣扣子张开了,露出里面饱满的胸脯。赵金明心里一热,低下头就要去吻她。
月白微微吐着气说:“金明,你要想好哦。”
赵金明奇怪地问:“我什么没想好?”
“你是吃国家粮的,我还是农民呀。”月白坐起来,揽过他的手,握在手心里说。
“有什么不一样的啊,国家粮就了不起?”赵金明抽出手来,揽过月白的腰:“要我说,国家粮哪能跟农村粮比?现在还好,看目前的形式,今后肯定会取消。”
“毕竟还没取消啊。”月白叹口气说:“你知道你爹为啥不把信给我吗?”
赵金明摇摇头。
“我知道。”月白恨恨地说:“不就是嫌弃我是个农村粮么!”
“我不嫌啊。”赵金明恳切地说:“我养得起你。”
屋外的老妇人哭闹得更厉害,像伴奏一样合着他们的谈话,搞得人心烦意乱。
月白哥哥劝慰了几句,不见丝毫的效果,也就不再劝,反而拿条凳子坐在老妇人面前,看她呼天抢地的表演。
赵金明坐不住了,三年第一次来,就遇到这样的尴尬,尽管他知道月白泼辣,行事不拘小节,但老妇人的哭诉,字字句句都钻进他的耳朵,直往心里刺。
赵金明就试探地问:“月白,你现在是妇女主任啊?”
月白苦笑着说:“是啊,我是被逼上架的鸭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