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会少得了他?好好干上几年,别说娶亲,做个富家翁也不难。
孩子们嬉笑着从他们身边跑过,几个胆大的歪头瞅了他们两眼,荀贞回以和善的笑容。
里监门取水出来,用木椀盛着,依然充满警惕,递给荀贞,说道:“没有温汤了,只有这些放凉的。喝完了赶紧走罢,——洛阳挺远的。”
荀贞道谢,接过来喝了口,让给宣康、小任。
他装着热,抹了一下额头,抬眼瞧看天空,笑道:“才三月底,天就这么热了。……,敢问足下,尊姓可是‘解’么?”
“咦?你怎么知道?”
荀贞点了点里门,笑道:“你们这里门上不是写着‘解里’么?足下既为监门,料来也应是本里人,必是姓解了。”
“你这行客,好生眼尖聪慧。”
荀贞顾望里外的田野,装作不经意,说道:“你们这地方好啊。”
谁都喜欢听别人夸自己乡里。这个里监门的脸上露出笑容,问道:“怎么好了?”
“你瞧,北边就是颍水。凡临水处,必有灵秀汇聚。我猜,你们这个里肯定出过贵人。”
里监门哈哈大笑:“哎哟,没想到你这行客不但眼尖聪慧,还颇有几分眼光。俺们这里中的确出过贵人。”
“噢?我还真猜对了?不知是哪位贵人?”
“俺们阳城有一个大名士,你知是谁么?”
“足下说的可是‘天下良辅’?”天下良辅杜周甫,与李膺并称李杜的杜密是阳城人。
“正是。”
荀贞故作惊诧:“杜公莫非是此处人?”
“你这行客,刚夸了你聪慧,怎又糊涂了?俺们里既名为解里,里中自然都是姓解,杜公又怎么可能是俺们这儿的人?……,不过俺说的这个本里贵人,倒是确与杜公有关。”
“此话怎讲?”
“俺们里中这人给他驾过车。”里监门得意洋洋,炫耀似的说道。小任、宣康忍不住笑了起来。里监门翻脸生气,怒道:“有什么可笑的!你们给杜公赶过车么?杜公活着时,天下有多少人想给他驾车却求之不得!瞧你们几个这副尊荣,便是给俺驾车俺都嫌!莫说杜公。还笑?”
小任怒道:“大胆!”宣康亦是变色,差点就脱口而出:“岂敢在督邮面前放肆无礼?”
荀贞急将他俩制止住,深有同感地对那里监门说道:“足下所言甚是!我曾听人说,说颍阴高阳里荀家的六龙先生曾给有‘天下楷模’之称的李元礼驾过车,回家后,高兴地对家人说:‘今天我终於给李君驾车了’。李公、杜公齐名海内,能给杜公驾车的确是无上的骄傲和荣誉啊。”
里监门回嗔作喜,喜道:“还是你这位行客晓事!”
小任、宣康喝完了水,把木椀拿在手中,也不递还过去。荀贞将在西乡与乡民们於田间地垄中交流时练就的闲扯本事拿出,东拉西扯与这里监门说话,不动声色地转开话题,说道:“我这一路走来,虽刚出了阳翟界、进了你们阳城县,可却也见了不少里聚、农田了。说实话,还是你们这里的麦苗长势最好。我见离河不远的地方种的还有稻子。这两年年景不错,风调雨顺的。你们里中的收成应该都挺好吧?”
里监门沉下了脸,说道:“好,好的很!”
荀贞只当没看见他变了脸色,依旧满面笑容地说道:“早几年接连大疫,总算老天爷开眼,这两年能有个好收成。不易,实在不易啊。……,既然收成挺好,你们里中的日子应该过得也很是和美。”他向洛阳方向拱了拱手,“全都是因为圣天子在朝,主明臣贤,地方上州郡的牧守、诸县的长吏也都体贴圣情,体恤下民,这才有了百姓安康,海内清晏!”
里监门按捺不住,打断了他,冷笑说道:“你这行客,知道你是个文儒,不必文绉绉的,什么安康、什么清晏,这些俺都听不懂。”
“足下似对我说的话有些不以为然?”
“那孩童们唱的童谣你也听到了。天子圣明不圣明,俺一个鄙人,不知道,但郡里的牧守、县里的长吏们体恤不体恤小民,俺却是知道。”
“此话怎讲?郡里新来的太守甚有贤名,……。”
“郡守也许是有贤名,县里的长吏们?嘿嘿,嘿嘿。”
“县里的长吏们怎么了?”
“好,好的很!”
“难道有残民之事?”
“何止残民!”
“愿闻其详。”
里监门先是被荀贞东拉西扯的消去了警惕,这会儿又被他勾起了怒火,也没多想,愤怒地说道:“年年多收口算,年年多征徭役,年年多取訾算!年景好、收成好又有何用?多打来的粮食全被县廷抢走了!也亏得这两年年景好,才没饿死多少人!”
荀贞费了半天劲,等的就是他这番话,瞥了宣康一眼。宣康会意,微微颔首,打起精神开始聆听铭记。荀贞问道:“多收口算?”宣康挺配合,立即插口说道:“汉家制度,民年十五以上至五十六,出赋钱,每人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