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道:“吾於道上闻之,公兄被朝廷拜为陈留太守。今公与公兄并为二千石,亦足可为一时之美谈了。”
荀贞这话纯是客套之词,当今天下,寒门出身的能有一人成为二千石已是不易,可对名族大家来说,兄弟同为二千石的虽不能说很多,却也不少,如袁氏这样的豪族就不必说了,便是如荀氏这样次一等的名族也是如此,荀攸的父亲、从父便曾同为郡国守相,俱为二千石,之前还出现过兄弟五人都是二千石太守的事情,这兄弟五人的母亲因而被称为“万石君”。
张超大约也是看出了荀贞不愿多谈此事,亦打住话头,不再多说了,改而殷勤询问荀贞路上的情况,道声路上辛苦,又问他有没有什么见闻。
两边闲聊了一会儿。
张超叫人取来广陵郡守的印,笑道:“我候君多时,君今至,我总算可以将此印交给君了。”又叫户曹等几个曹的曹掾去拿他们各曹的案牍、账簿等物,要呈给荀贞查看。
案牍、账簿这类东西没什么可看的。
事实上,就算看出了问题,又能怎样?
张超是张邈的同产弟,是和荀贞同一党的人,还能因此而和张超闹矛盾?
所以,荀贞乐得大方,阻住了户曹掾等人,以示很放心张超,不打算查看这些东西,只是叫戏志才收下了广陵郡守的印。
荀贞收下印后,诚恳地对张超说道:“我初到本郡,风俗、人情皆生,公在广陵数年,我自入广陵,於路上多闻百姓的颂公之歌,尽是美辞,今将接公任,深感惶恐,尤恐为百姓所怨,不知公有何以教我?”
张超不藏私,见荀贞既然这么问了,也就直言说道:“徐州地方过去是楚之旧地,淮泗之民素来剽悍好斗,去年州中的黄巾之乱,趁乱而起者几乎有十万之众,席卷了州内诸郡,广陵亦深受其害,这作乱的黄巾虽后被方伯击破,逃出了州外,然直到现在,州中遗留的盗贼仍然不少,广陵也有很多,我本鄙陋之人,无有军略之能,不能把郡中的盗贼平定,以至留此郡患给了君侯,我深为之愧,君侯今到任,这治理盗贼应是第一要务。贼如不平,万事难为。”
这话不错,盗贼不平定,农业、商业等等都难以展开。
张超顿了顿,见荀贞在聚精会神地听,很满意荀贞的态度,又笑道:“君侯不比我,我是个文弱无能之人,君侯却素有威名,文武兼资,这平贼一事想来对我难,对君侯却是不难。”目视立在荀贞身后的典韦、赵云,他又笑道,“君侯麾下有此等壮士,平贼想应是易事耳。”
原中卿、左伯侯等人没有跟着荀贞进来,守卫在了堂门外,典韦、赵云的身份不同,荀贞不以下臣、门客待之,因而把他两人带进了堂内。
张超说完了这第一件事,顿了顿,又说第二件事,他说道:“我闻君侯在来广陵的路上,杀掉了一个催粮的州吏?”
当时迎接荀贞的郡府吏员有很多,荀贞杀掉了这个州吏后,该乡亭的乡蔷夫也肯定会在第一时间上报给县里,县里当然也会立刻转告郡府,所以不论是从哪个途径,张超都能很快的得知此事,他在广陵待了这么多年,郡里发生了这么大的事情,他如果不知道才叫奇怪。
荀贞点头说道:“彼为州吏,催粮倒也罢了,却无辜杀郡亭长,不可恕,是故我命人诛之。”
张超叹了口气,说道:“州府催粮,百姓苦之,我身为长吏,岂会坐视而无动於衷?只是去年的黄巾之乱,全靠了方伯才能将之平定,若无方伯,恐怕州郡到现在还乱着呢。州郡既是赖方伯而才得安,而方伯其人又性自矜刚强,所以我不想、也不能和他硬来,这是为了州人,更也是为了广陵郡人啊。君侯,请试想一下,若是州、郡不和,因州府催粮而起内斗,得利者将是谁人?只能是青、兖之地的黄巾贼寇,而最终受苦的还是州人、郡人。以我之鄙见,君侯,最好还是不要和方伯发生太大的矛盾纷争,……这是我要说的第二件事。”
张超的这话里虽然透着软弱,却也是无奈之言。
不论是怎么想的,荀贞当然不可能因为这个而和张超起争执的,当下颔首应是。
张超很欣慰,摸了摸胡子,笑道:“我所能想到的也就是这两件事了。吾闻君侯昔在魏郡,一年而魏郡大化,政绩为冀州第二,这治郡之事,君侯比我强,我没有什么别的可以说的了。”
“一年而魏郡大化”,这也是客套话,只是好听罢了。
荀贞虽说把魏郡治理得不错,可也没做到一年就能使魏郡“大化”的程度。
荀贞坚持说道:“还请公再教我一二。”
张超说道:“我实在是没有什么可以说的了,……不过,倒是有件私事想托请君侯。”
荀贞闻他忽言”私事”,难免奇怪,这张超都要走了,还有什么私事?口中答道:“公请言之。”
张超指了指陪坐在堂下的臧洪、袁绥等人,说道:“功曹、主簿此次迎接君侯,是我专门叫他们去的。接到君侯后,他们侍从君侯左右,这一路同行归郡,君侯想必对他们也应是有些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