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有几个盗匪正在闲聊,说的是一个叫占山魁的匪首带人围住了天机营的驻地,如果想拿赏金,就要赶紧了,否则等占山魁攻下了天机营,哪里还有其他人什么事。
斐真依的神色顿时一冷,在这里看所谓的英雄大会,她可以保持轻松的神心态,因为对她来说,这些盗匪们不过是些跳梁小丑而已,可听到天机营被围的消息时,斐真依是真的动怒了。
“他们好大的狗胆!”斐真依一掌拍在桌面上,厚实的硬木圆桌顿时被拍得四分五裂,一边的胡半城忍不住缩了缩脖子,心里祈祷着千万别把怒火发泄到自己头上,毕竟之前自己可还打算在里面掺一脚的。
然而事与愿违,下一刻,斐真依的目光便转了过来,胡半城吓得连大气都不敢喘,毕恭毕敬的站在那里。
“你去把那几个人叫进来。”斐真依根本没给胡半城拒绝的余地。
胡半城苦着脸:“可……可人家未必听我的啊。”
“那是你的事。”斐真依不耐烦的挥了挥手,如果不是为了避免引起不必要的麻烦,她早就直接冲出去擒下那几个盗匪了,哪里还需要假手他人。
下一刻,斐真依的神色突然一动,若有所思的向院外看了一眼,把头转过来时,和罗成与徐山两人的目光碰撞在一起,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一丝了然的神色。
紧接着飞烟也察觉到了什么,刚要起身,便被斐真依制止了。
胡半城却是对众人的反应一无所知,无奈之下,只得举步向院外走去,可他刚刚走到院门处时,脚步便顿住了,诧异的看着站在面前的人,这家伙跑到这里来做什么?
费小白不知何时竟然出现在了小院外面,仿佛没看到胡半城惊讶的眼神,很自然的从胡半城身边走了过去,在院门外站定,静静的看着院内的几人:“营主的问题,在下或许可以解答一二。”
斐真依几人虽然面上不动声色,但心中却是已经诧异到了极点,狄小怜的易容本事是顶尖的,改了妆容之后,斐真依也曾照过镜子,连她自己都有些不相信镜中的人是自己,并且她是第一次见到费小白这个人,这件事无论从哪方面看都显得有些诡异。
斐真依微微眯起了眼睛:“你是怎么认出我的?”
费小白从容说道:“营主颈上的翡翠挂坠是幼年时便带在身边的吧?”
斐真依冷笑:“你们调查得还挺仔细。”
费小白单膝跪地,脸上神情一肃:“小白岂敢调查营主,看来营主是忘记了,当年全赖营主出手相救,小白才得以苟活下来,大恩无以为报,只能略尽绵力,希望没有耽搁营主的大事。”
斐真依怔住,她的记忆力一向很好,如果之前见过对方的话,不可能没有印象,不过看费小白的样子,又不像是在说假话。
看着斐真依的神情,费小白微笑了起来:“当年营主不过是十一、二岁的年纪,忘记了也很正常。”
十一、二岁……斐真依愣怔片刻,隐隐有些明白了。
“那年冬天,帝都连降三天三夜的风雪,如果不是营主让善堂收容了小白,小白早就冻死街头了。后来营主又让善堂送小白去做木匠学徒,想让小白学一门手艺,以后好养活自己,可惜,小白已经野惯了,学不来那个,最后偷跑出帝都,来到天原。”费小白挺直了脊背,脸上看不到半点匪气,如果不是见到了之前会场上的那一幕,斐真依甚至会以为这是哪个世家派出来历练的子弟:“在下知道很难取信于营主,但路遥知马力、日久见人心,小白不敢奢望能在营主鞍前效力,只求于心无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