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连几天,天健便在这里养伤,每天只是那小丫头宁儿送饭,给他伤口换药,那小姐却不再露面
天健箭伤渐渐痊愈,终于能出房走动。这天早晨出房,便在观中四处走动。
这妙香观,乃是供奉妙香神女的宫观。据说上古时代有个名唤妙香的孝女在此修炼成仙,后人便在神女得道处建观供奉,据说颇为灵验,所以香火极盛。而这妙香神女观,又正处在妙香山中段的妙香神女峰的半山腰,山势清幽秀雅,景色十分美丽。但妙香峰距天京城却有三百多里路程,而向东南方向绵延而去的支脉,却一直延续到天京城外的皇家猎苑;向西北,连绵而去,则是更加山势极为险峻复杂的主脉黑虎山,那里山高林密,正是强人出没无常、引以为家的好去处。
天健心道:“自打受伤被救,那美貌可人的救命恩人却只仅仅见过一回,若是走了可就不妙。”便四下乱闯,去找那姑娘住处。转了几个院子都没瞧见那姑娘,就连那俏丽活泼的小丫头宁儿也没见到,心道:“可别是真走了。”急忙往大门处走去。快到大门时,却见那小丫头宁儿提着包袱正走过来,急忙迎了上去问道:“姑娘要走了吗?”
宁儿道:“是啊,本来没打算在这儿呆这么长时间,这不遇到你了吗!我们姑娘说你的伤也好了,你也可以回家了,我们也得回去,老爷派人催了几回!”天健问道:“你们老爷哪里当官?你家小姐叫什么名字?”
宁儿瞅瞅他,警惕地问道:“你问这些干什么?你可不准打什么坏主意哦!”天健嘻嘻笑道:“宁儿姑娘想哪去了,你看我连救命恩人的姓名都不知道,心里如何过意得去?”宁儿笑道:“姑娘不让说,你想知道,自己去问她。姑娘还说,施恩于人者牢记于心,那便是有意为善,虽善却无功德。”天健笑道:“那我就去问她。她在哪里呢?”
宁儿道:“这会儿可不行,姑娘在殿里上香呢。”笑嘻嘻地递给他一个包袱递给天健,“这是你的,里面有姑娘赏你的盘缠,你也可回家了!对了,还有你自己的东西。”天
健接过,打开一看,是自己换下的衣服,和身上所佩的两块玉,宁儿主仆所送的一锭银子,另外还有一枝做工十分精致秀美的羽箭,雁翎做羽,南竹为杆,红油涂漆,一看便知是女子所用之箭。
宁儿道:“这枝箭你昏迷时也抓在手里,莫非是这箭射伤了你?幸亏不深,再往里一点,我们姑娘就不用费这么多心了!”
天健拿起那枝箭,细细观看,忽然发现那箭杆中间刻着几个娟秀的篆字:陶醉射猎。心里感慨起来:“想不到差点丧命于此箭!这个什么陶醉,想是射箭之人。”随即又想道:“陶醉,那天追我的是一群女子,莫非是个女射手?”
宁儿见他呆呆发愣,便笑道:“好在你命大,也是个有造化的,大难不死,必有后福!”“我的福不如你们姑娘的福!”天健把包袱包好,便往大殿走去。宁儿急忙嘱咐道:“哎——,不许打扰我家姑娘!”天健道:“我理会得!”便走进大殿。
那大殿上供着妙香神女圣像,宝像庄严,香火缭绕。圣像前的跪垫上,跪着那个孝装少女。只见她低头合掌,双目紧闭,口中默念经文。俗话说想要俏,穿白皂。这姑娘一身白色孝衣,衬托得红润的脸庞益加明艳照人,清丽脱俗,而脸上眼中所含的那种悲戚之色让她更增添一种特有的凄美,让人看了愈想怜惜保护,不忍伤害。
天健呆呆盯着她,看了一阵,忽听钟声轻扬,隐隐传来,这才清醒过来,看看圣像,又瞅瞅那姑娘,悄悄走过去,跪在姑娘身旁,学着她也合掌礼拜。也不知这姑娘默念得是什么经,许久许久还没念完,把个天健跪得腰酸腿痛,把写经的都骂了差不多八百遍了,她还在那儿跪着。
天健见她还在默念,只得自己安慰自己,芳泽可近,幽香隐隐,便抬头看看所供的圣像,心道:“原来是妙香神女!神女娘娘,你是慈悲为怀的好娘娘,这姑娘如此美貌,又如此心善,还救了我,我不把她娶到手,便就无法报答她的救命之恩,那样是不是太对不住她了?娘娘啊娘娘,尚请保佑,我若心愿能全,跟这姑娘连理得谐,一定给娘娘重塑金身,再造道场……;若不然,娘娘就不是个慈悲为怀的好神仙,不然哪能不成全弟子心愿……”胡思乱想着,口中也默默念诵,似乎万分虔诚。
那姑娘拜完,睁开眼来,却见天健跪在旁边,一幅善男信女的模样,微微一笑,便即站起,却发觉自己的裙带被他压住,扯了一下,压得极紧没能扯动,便轻轻道:“公子,公子——”
天健故作一心向道,充耳不闻之态,那姑娘有些着急,又轻轻叫了两声,天分这才转过头惊讶地问道:“姑娘,你叫我?”姑娘一笑,指指他道:“你压着我的带子了!”天健笑道:“对不起姑娘,我没看见。”便即起身。
姑娘看看他,没言语,转身便走。天健赶上来,深深一揖:“姑娘,救命之恩,当永世铭记。大恩不言谢,能告诉我你的芳名吗?”他这话问得有些无礼,姑娘家的闺名岂可告诉外人?
那姑娘回头看看他,有些不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