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那画上画了两只老鼠,正趴在桌子上放的一碟咸豆边偷吃,画得是惟妙惟肖,滑稽搞笑;画上题着一幅小词,天健轻轻念道:“老鼠哥哥,你为甚终宵闹我?蜡烛已残,油灯又破,忍使俺无端闷坐;要知俺寒舍并无鲜果,只有几粒涩咸豆,把腹来裹;你且待明朝来此,俺把果店账赊,再把些花生胡桃,相请哥哥!且去也,且去也,若饿着哥哥,俺心也是难过!”看罢,二人忍俊不禁,哈哈大笑起来
天健笑道:“这老鼠也太不知趣,把郑兄相烦到这般田地!”柳宗先笑道:“郑兄且会苦中作乐,好画好词!”天健又瞅着旁边一幅卷轴放在打开的长匣之内,似乎郑雨十分珍重,便微微一笑道:“郑兄这幅大作又画得什么,可让小弟一饱眼福么?”郑雨笑道:“这是愚兄前些年游历之处,如今闲来无事,随便涂抹一下,聊作解忧。”说着慢慢在案上展开。
天健仔细一看,心头一震,原来这是一张列国形势图。只见天头上正楷写着“列国地理形态”,一角标写着凡例,图中各国山岳河流,大城名邑,关隘要塞,俱详绘于上。他曾在天山那里看过天下态势地理图,这郑雨所绘虽然没有那张图详尽,但大致相似。
天健心内暗赞,回头看看柳宗先,柳宗先却无动于衷,便暗自摇头,心道这个大舅子见识比郑雨可差得太远了,当下问道:“郑兄亲笔所绘,天下大势收于眼底,真是胸怀广阔,自有丘壑!”郑雨笑道:“贤弟过奖,愚兄这也是无聊之中顺手涂鸦罢了。”说着便将绘图收起,“咱们还是外面坐吧,如今雨后初晴,秋光明朗,正好畅谈,只是遇兄这里只有清水一盏。”天健笑道:“君子之交淡如水,有清水更好!”
大家院中坐下,郑雨笑问:“二位屈驾寒舍,不知有何指教?”柳宗先看看天健,天健笑道:“方才跟郑兄一番畅谈,受益颇多,小弟心犹未甘,只想再请郑兄指教,所以便冒昧前来,郑兄不要见怪。”郑雨笑道:“田贤弟太客气,指教不敢当,兄弟间相互闲话吧!”
天健道:“郑兄说我天汉国有统一天下之志,且有统一天下之力,那为何我朝还不进行统一天下之事呢?”郑雨微微一怔,惊讶地看着天健,心里不明白这个年不过二十的少年为何问起这等事来。平素所交,都是些谈文论诗之辈,虽然风雅,却少此等军政大事相谈,心里不由得捉摸天健身份来。
天健看出他的疑虑,笑道:“我只是好奇,让郑兄见笑了。”
郑雨犹豫一下方道:“愚兄亦是清谈,俗话说清谈误国,田贤弟既然相问,那愚兄也不见外,就聊做茶资。天汉国虽然国力雄厚,但还未到压倒列国之时,若仅凭这一国之力,穷兵黩武,到头来统一大业未成,自家反倒会大伤元气。所以当今皇上英明,以增强国力为上,我看皇上是把统一之事留给未来之主进行。如今的天汉国,依我看只少三样准备,若此三样准备停当,统一天下,指日可待!”
柳宗先也来了兴趣,微微笑着问道:“郑兄说的是哪三样?说来听听。”郑雨却微微一笑:“二位请喝口水。我这里只有清水却无茶!”柳宗先笑道:“郑兄怎么不说了?”
天健看郑雨不愿说,便转个话题:“郑兄游历列国,不知用了多长时间?”郑雨笑道:“愚兄自幼随父经商,在各国游历,至今有二十来年了吧。”柳宗先笑道:“我看郑兄最多不过二十七八岁,你从娘胎里便游历列国?”郑雨笑道:“小弟不才,出生不久,父亲便带着家人出外经商,所以才说如此大话。”
天健冲柳宗先摆摆手:“郑兄真是好阅历,小弟幼时也曾游历各国,不久前方才来到天京城,不过小弟不像郑兄那么自在啊!”郑雨道:“原来贤弟也曾游历各国,愚兄要请教贤弟了。”说着便问起各国的风土人情,特产名胜来。
天健娓娓而谈,两人畅谈甚欢,直至天晚,天健方告别回转。
天健带着几个嫔妾从秘道返回宫中,一出秋声殿,便见苑中满是自家宫人,那秦柱子正指挥宦官宫女们搬挪宫中用具。秦柱子见天健忽然出现,心里纳闷,上前拜见:“主子回来了。”
天健问道:“这是怎么回事?”秦柱子笑道:“万岁爷说要给爷选妃,咱们东宫太小,便把这秋声苑给了爷。”天健想了想,以后出宫倒方便不少,便让几个嫔御先自回宫,自己转往父皇平时处理政务的勤政殿。
天山正在看奏折,天健拜见后,天山便道:“健儿,今天幸亏是你,不然太学那些学子还真的有点麻烦了。嗯,你是怎么发现赵芝仪的踪迹的?”天健摇摇头道:“父皇,其实我只是从她留在门口的字迹上看出的,因为这些年来跟赵芝仪一直在一起,知道她的禀性,熟悉她的笔迹,虽然她刻意想模仿别人,但只能蒙蒙不知她底细之人,儿臣一见便认了出来。她这人一心想要复辟,要是知道太学这事,不利用利用,兴风作浪,那倒是怪事了。以她的武功,进太学杀两个学生,那是易如反掌之事。”
天山点点头道:“原来这样,好了,既然知道真凶是谁,那就好办了。朕已经命有关各部司秘密搜捕赵芝仪及‘双龙圣母会’徒众,只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