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健认准东北方向,一路疾驰,渴饮泉水,饥食干粮,只坐骑跑累时方才歇息一阵,连赶了十来天的路程,方才到了大石国京城正京城眼看天色已晚,城门在望,便跳下马来,牵马进城。大石国虽然比不得天汉,却也是称霸一方的诸侯,正京城里人烟稠密,繁华热闹。天健找个客栈住下,把马交给客栈寄养,自己出来找到客栈掌柜,询问附近可有兑换金银之处。那掌柜的看看他,说出门往东走不远,便有一家金店,可以兑换金银铜钱。天健谢过,便走了出来,找到那家金店,拿出一锭金子兑换成散碎银子和铜钱,便出来四下转转,一则看看大石国京城风情,二则想找个饭馆吃饭。
走不多远,抬头便见路边一家酒馆,门额上书三个大字:味千重。便信步走了进去,小二一见,急忙招呼:“这位客官,里面请!小店今天新进了天汉国的好酒‘玉湖春’,客官要不要品尝品尝?”天健一听“天汉国”三字,急忙道:“嗯,要要,先来二斤,再把你们这里的招牌菜给我来两个。”
那伙计一听,边引着他坐在里面一张桌旁,边嘻嘻笑道:“客官有所不知,咱这馆子虽然不大,可也是正京城里菜肴最出名的馆子!招牌菜有十好几道呢!你看你是要哪几样?”说着便爆豆一般报起菜名来。
天健摆摆手道:“你就来一荤一素,二斤‘玉湖春’就成!不够时我再点。”那小二一听,便道:“客官稍等,马上就来!”转身跑向后门,高喊一声:“二斤‘玉湖春’,凤点头、百花羞上咧!”
天健一听,这什么菜啊?等不多会,便见小二端上一托盘,放下一壶酒,一只酒杯,一双竹筷,一碟摆成小鸟儿形状的菜肴,一碟摆成花状的花花绿绿的菜肴。小二放下一样,报一样名称,最后点头说道:“客官慢用,有事你叫小的!”说罢退开。
天健倒酒吃菜,觉得那菜肴也算精致可口,酒性不烈,甚为醇香甜美,倒适合他的口味。正自得其乐,忽听旁边一人轻轻说道:“这位少爷,点个小曲儿吧?”
天健转过头来,只见一位须发皆白的老汉,手里端着一把胡琴,一个满脸疮疤、头顶尽是秃斑烂疮的小姑娘,手里拿着一只瓷碟儿,一只竹签,正眼巴巴的看着他,只是她手还时不时的往身上抓挠,似乎骚痒难忍。天健叹息一声,摆摆手道:“老人家,我不听曲儿,你往别处去吧。”
那老汉还要央求,那小二跑过来,一边对天健点头以示抱歉,一边赶那老汉和小姑娘:“走走,一下看不到,你们就跑进来瞎搅和!快走快走!”那老汉被推得踉踉跄跄,小姑娘在后面急忙扶着,边走边说:“爷爷,咱们去别处再看看。”声音嘶哑怪异,十分难听。
天健急忙喊道:“小二,别赶他们,让他们过来!”
那小二停下回头说道:“客官,你不知道,这一老一少,唱得不好,客人都烦着呢!这小女孩,一身毒疮,客人们都怕沾染上了!再说她这个样子,别的客人怎么能吃下?”
天健看一眼那小姑娘,心里也有些瘆得慌,急忙转过脸来说道:“她这疮不传染,我都不怕你怕什么?你别管,你再给我上两个菜。”指着那一老一少道:“这位老爷爷,小妹妹,你们过来。”
那小二迟疑一下,方才说道:“客官,可不敢让他们在这唱什么曲子,只怕要把别的客官吓走啊!”
天健瞪他一眼:“我让他们过来,陪我说说话总行吧?”
那小二脸一红道:“行行!客官你还要什么菜?”天健道:“随便上两个就行。”朝那爷孙俩一招手,“你们过来坐。”
那一老一少走过来,施个礼道:“少爷,俺站着就行。少爷想听什么曲子?”
天健摆摆手道:“我不想听什么曲子,只想你们陪我说说话,来,坐这。”拍拍旁边的凳子,见他们仍然怯意十足,便和蔼地一笑:“我……我有个爷爷和小妹妹,和你们差不多,看见你们我就想起了他们。”原来他想起了杏儿爷孙俩,心头不觉一阵酸楚。
那爷孙俩怯怯地坐下,连头也不敢抬。小二又端上两碟菜肴,天健便命他再拿两副碗筷,小二惊愕的瞅瞅他:“客官,他们要是用了这碗筷,只怕别人都不愿用了,这……这……”天健掏出一锭银子,朝桌子上一顿,一瞪眼睛道:“我连这桌子都买下来行了吧?”小二见他脸色阴沉可怕,吓得一缩脖子,急忙转身便拿了过来。
天健给这爷孙俩挟了满碗的菜肴,说道:“这位老爷爷,你们……你们家里很苦吗?”
那老汉一听,忍不住眼圈落泪,一指旁边的小姑娘:“老汉俺姓麦,这是俺孙女穗儿,前几个月俺家乡闹瘟疫,她爹她娘上个月染上死了;穗儿她……也不知长了什么疮,把好生生一张脸给毁了,俺怕再在家里待下去也染上瘟疫,便带着孙女出来讨口饭吃。人都说京城里人善,俺会拉个胡琴,穗儿嗓子好,会唱几支小曲俚歌,想着来京城卖唱能挣口饭吃,不至饿死吧,可谁想来了这快一月了,有时能挣上一顿饭,有时要饿几天。穗儿她……脸毁了,嗓子也给毁了,现在……唉……”
那小姑娘低头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