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闵捷荣被天健绑了这么多天,吃了不少苦头,知道若不听话,这臭小子有的是招整治他,当下一动都不敢动,不多时困意上来,竟背靠着大树睡着了直到天色大亮,隐隐听到周围有人议论,方才醒来。只听有人窃窃私语:“……这是什么人啊?莫非是哪里的江洋大盗,被人抓住了在这里示众?”“嗯嗯,有可能,说不定还是个采花大盗哪!”“就是就是!不定糟蹋了多少良家妇女,这采花大盗就该先示众,再一刀一刀零剐了他!”“对对,最好先一刀把他那做祸的命根子‘嚓’地这么一刀割掉,再零剐了他!”
闵捷荣气得七窍生烟,却也知道自己被那臭小子绑到人烟众多之处,拼命挣扎着,想挣脱绑缚。可天健这事做得有点太缺了点,不但把他双手绑住,也不知从哪找来的又粗又长的绳索,将他从颈脖子一直绑到脚脖子,这又怎么能挣得开?
就又听围观众人中有人喝道:“看啊!这采花大盗要挣开了,快报官抓他!”
接着就听旁边有几个人大声嚷道:“闪开闪开,这江洋大盗采花贼,是俺们兄弟好不容易抓到的,都闪开!”一人吩咐道:“兄弟,你们几个在此看守,别让这采花贼跑了,我去报官,咱们抓个采花贼,官府肯定有赏!”另外几个纷纷道:“是,大哥,快去报官。”“大哥,你快去,我们肯定看好,不会让人抢了去……”
就听有人扑扑通通跑开,似乎去报官去了。
闵捷荣只盼有人尽快报官,只要官兵来到,自己就得救了。倒也如他所愿,也不知又等了多长时间,终于听到有人气喘吁吁地说道:“老爷,就是这……这……这个……采花大盗,半夜里闯进牛大傻子家,正要强奸……强奸牛大傻家媳妇,被我们抓住,想要送官,可他不老实,我们只得把他绑在这里,请大老爷把他关起来,审问之后,再……再把他做祸的鸡……鸡……啊……巴割掉,再一刀刀的……啊零剐了他……”
另几个人纷纷抢着表功:“就是……啊,老爷,这采花大盗……凶着哩,我们……好不容易才……才把他抓住……,老爷,一定不能轻饶了他!”
闵捷荣鼻子几乎气歪,更加着急地扭动着,更想把塞嘴的破布吐出来。不知是谁上来就一脚:“采花大盗,还不老实!”
只听一人喝道:“好!你们既然抓住了为害乡里的采花大盗,官府自然有赏!嗯,你们几个把他解下来,让老爷我好好瞧瞧这采花大盗是何方宵小!”
一声令下,顿时便上来两人,把闵捷荣解下来,去掉他口中破布。闵捷荣这才长长出了口恶气,只觉浑身酸痛麻痹,一屁股坐到地下。旁边一人上来就是一脚:“娘的,当着老爷你还敢坐下!”
闵捷荣骂道:“瞎了你的狗眼!狗奴才,老子是太子爷!”
那人一怔,挤眉弄眼的笑道:“你是太子爷?我还是你祖宗呢!”又是狠狠一脚!踢得闵捷荣暴跳如雷,破口大骂道:“狗奴才!你敢踢我?”看着那为首的官员怒吼道:“你是青龙府的属下吗?快叫你们府尹来见我!我是本国太子闵捷荣!被妖人绑了几天,你们就一点不知道?真真瞎了你们的狗眼!”
闵捷荣还真想错了,他被人劫持这些天,虽然已经禀报闵晋益,可闵晋益并不敢声张,只派了大量人手,秘密寻找追查,哪敢明白告诉世人说,本国太子被人劫持,那不等于告诉天下人得知,他这一国之君,派出的手下全是酒囊饭袋吗?
纠缠了好久,青龙城府尹方才得报,急忙赶来,这才算真相大白。那几个报官想骗取赏金之徒,这回可真失算了,那府尹为给太子出气,命人按下便打,直打得这几个地痞流氓屁股开花,鬼哭狼嚎。
闵捷荣坐在地下,朝西南方向指了指,咬牙切齿地说道:“妖人……妖人朝那方向逃走,快去……抓!一定要抓回来,我非得割下他那做祸的鸡……啊……啊鸡……啊巴,零……零剐了他不可!”
天健朝西南方向走出二十多里,便折而往北,绕过青龙城,顺着青龙江边,往东而去。他早已换装改容,将脸上涂得脏兮兮的,头发也拆散了,用破布条随随便便扎住,让人再认不出本来面目。走到中午,来到一个小渡口,靠岸停着一艘小船,一群人正自上船。天健一眼瞅去,却是赵芝仪等人,不觉一惊,正要躲避,只听一人喊道:“大师兄——,大师兄——,你可回来了,快上船来!”天健一怔,只见一个男装打扮的瘦削少年,朝他招手,正是叶枫。天健欲躲不及,只得紧走几步上船。叶枫跑过来,拉住他胳膊肘儿,又跳又叫,喜不自胜:“大师兄,可找到你了,我就说你一定没事,肯定能回来的!”
百戏班中其他师弟师妹们也亲热地围上来,嘘寒问暖。赵芝仪只淡淡地说了声:“阿健,你回来了?”便不再言语。
天健看着叶枫,有点纳闷儿,问道:“师妹,我都打扮成这样了,你怎么还能认出我来?”叶枫格格一笑,黑亮艳丽的大眼睛里闪耀着得意的光芒,脸蛋儿上却红润起来,过了一会儿方才答道:“你从那边拐角处一走过来,我就认出你了!他们还都说不是你呢,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