昌杰大帐中,酒宴仍在继续胡珈坐在母亲身旁,低着头听母亲轻轻说话:“……这男人啊,也好面子的,你不听他话,他自然要恼要怒了,何况那会儿正打仗,军情紧急啊!胡珈,你是公主不错,可你更要记住,在他面前,你只有一个身份:你是他的未婚妻,以后是他妻子,他的女人!绝不能再耍什么公主脾气,否则你早晚要把他给气跑了!好了,听你父王的话,去给他敬碗酒!”
胡珈脸蛋儿红红的,迟疑一下,方才站起来,走到天健面前,低眉顺眼地给他斟上满满一碗酒,端过头顶,恭恭敬敬地说道:“请——”声音几至细不可闻。天健一怔,看看她,也站起来,恭恭敬敬地接过酒碗,一饮而尽。
胡珈急忙转身回座,众人忍住笑,看着胡珈。昌杰把手一摆,哈哈大笑起来:“好了,没事了!众位,请!”
众人又端起酒碗喝酒。一位亲随匆匆进来,走到昌杰面前轻轻说了几句,昌杰眼珠转了几转,盯住天健:“阿健,你师父——他们要回鲜罗,来跟你告别,他们现在就在外面。”
天健微微一惊,心道他们真的要走?不会是那赵芝仪骗我吧?来到帐外,只见赵芝仪、孟乾等人齐齐站着,见他出来,孟乾道:“阿健,我们要走了,你——你就在这里好好做你的驸马吧!”
赵芝仪微微一笑:“嗯,不错啊,阿健,百胡王的驸马,一步登天了!不过我们就要回鲜罗去了,走之前来见见你。”
天健心道,你赶快滚蛋,我一辈子都不想再见你!口中却道:“哟,师父,怎么真要到鲜罗去?哎呀,我才想着要孝敬孝敬师父和师伯,你们怎么就要走啊?”瞅瞅叶枫,嘻嘻笑道:“小师妹,他们走你留下来陪我玩,好不好?”
叶枫急忙后退,藏在母亲身后,连连摇头:“不不,我才不要留下来呢!师兄,你跟我们一块走,好不好?”
赵芝仪冷笑道:“傻孩子,你这个师兄要做驸马,怎么会跟我们一块走?”
叶枫黑亮俏丽的大眼睛眨了又眨,天真地问道:“师兄,你怎么要变成马啦?驸马是什么马啊?哎呀,那可太不好玩了啊!”
天健有些哭笑不得,看看已经十多岁的叶枫,摇摇头解释道:“驸马不是马,是……是……是……”
他尚未想好,那叶枫已经又问起来:“哦,驸马不是马,那为什么要叫马呢?”
赵芝仪接过来轻轻道:“驸马不是马,是头驴!驴比马还小,所以才叫‘副马’啊!”
叶枫点点头道:“哦,驸马是头驴啊!”转看着天健笑道:“师兄,你干吗好好的人不当,要当驴啊?”
天健表面上不动声色,心内暗骂:“你他娘的才是头笨驴呢,连驸马是什么都不知道,不是头笨驴又是什么!”当下不再理她,对孟乾说道:“师伯稍等。”转回去把昌杰赏给自己的黄金包了两包拿出来,递给孟乾和赵芝仪:“师伯、师父,这是大王赏我的,你们要走,我也没啥好送的,这包金子,你们带着路上用吧。”
孟乾看看天健,心道你小子还算大方,伸手接过来,递给秦成璧。赵芝仪转过身没接,天健便递给叶枫:“小师妹,路上买几朵花儿戴啊!”
叶枫接过来,笑道:“谢谢师兄。”
赵芝仪转过身,拉着叶枫便走。孟乾看一眼天健:“阿健,伴君如伴虎,昌杰暴虐多疑,杀戮成性,你在此要多加小心啊!”说罢摆摆手,转身就走。
天健冷笑一声,道:“我会的!师伯、师父,你们一路走好!”
秦成璧等人朝天健抱拳为礼,天健还礼;大家跟在赵芝仪和孟乾后面便走。天健看着众人离去的背影,心中一时茫然若失。虽然他不喜欢这些人,这些人待他也不算多好,可他们若走,那身边就一个中原人都没有了,此后相伴的全是百胡人了!他们回鲜罗必定是骗百胡人的,肯定是要到中原或其他地方,而自己什么时候才能回家,那可真是只有天知道了!紧接着却又想到,昌杰赏给自己一座银帐,大批奴仆和牲畜,那自己若想做逃走的准备,倒也方便许多,随即又兴奋起来。转身走回座位,依然如故地喝起酒来。
散席后,胡珈兴奋地拉着天健来到昌杰大帐不远处一座银色帐篷,帐外一大群男女跪下拜见,这是昌杰赏赐的封户;胡珈摆摆手,拉着天健走进帐内,帐内另有二十名少女跪下拜见。胡珈嘻嘻笑道:“这是父王赏你的二十名奴仆。”
看着帐内豪华的摆设,胡珈笑道:“你以前没见过这些好东西吧?”天健微微一笑:“这算什么好东西?”确实,天健即使在做太子之前,天家也是大埜高官显贵,家中比之百胡陈设自然要精致许多。胡珈看到那张胡榻,嘻嘻一笑,松开天健,扑上去躺下,打了滚儿笑着,又坐起来看着天健,微笑不语。
天健走过去挨着她坐下,伸手抱住她香肩嘻嘻笑道:“咱们这就算成亲了吗?”
胡珈脸蛋儿一红,啐道:“呸!你想什么呢?谁要嫁你?!”
天健抱着她用力一搬,两人躺下,天健笑道:“哟,你不嫁我干吗上我的床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