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云真人看看二人,冷笑一声对陶谦道:“因为在他们眼里,你大哥这个征北大元帅,是比百胡铁骑还要危险的心腹之患,他们想与百胡联手,除掉你们,甚至不惜把这支征北大军都卖给百胡!”
陶谦眼里闪过一道慑人的寒光,把手里密诏一晃,压低声音恨恨地说道:“大哥,既然他们不仁,那就休怪咱们不义!咱们有这数万精兵在手,拱卫鼎京城的也大多是曾经隶属过大哥的旧部,大哥,何不登高一呼——”
天山轻轻喝道:“住嘴!彼虽不仁,我不能不义!雷霆雨露,皆是君恩;何况,”他叹息一声,“何况先皇待咱们兄弟,那是何等恩遇……”他连连摇头,陶谦想起先皇,也不由得惆怅起来……
室内一时寂静无声,过了片刻,陶谦又道:“可是,大哥,他们这次没达到目的,只怕还会另找机会下手的;上次借你大病,削职罢官,要不是这连番大战,他们怎么会让大哥你重掌兵权?再说了,那人为了大位,杀兄囚弟,咱们这些做臣子的,不定哪天他就找个借口给收拾了!”
天山摇摇头,微微一笑:“公道自在人心,朝庭也并不只是他们能一手遮天的,还有王影他们呢何况,这次大战,朝庭派了不少亲信将领,虽然我跟他们素无瓜葛缠结,但这大部分将领都还是很正直的,若他们得知有人在背后通敌,你说他们会怎样?”
陶谦一时不明白,看着天山轻轻道:“大哥,你是说叶大成他们?他们虽然这次打的不错,可毕竟人家是一笔写不出两个叶字啊!”
天山微微冷笑:“但你也别忘了,叶大成在禁卫军中,并未受到重用,他的品级虽然没变,可是职位却降了一等,可见皇上并不待见他;反而是来到北线,才作为我军先锋,在此次大战中,历经数次生死,立下大功。前线拼命的将士最恨什么人?还有,竟陵山大战时他告诉我,抓住鼎京城派到百胡军中去的几个奸细,要送来给我,我说大战在际,没功夫审问,让他先押着。你当我真连审问几个奸细的功夫都没有了吗?”
陶谦细细一想,茅塞顿开,这才稍微放点心:“我说大哥怎么让他当先锋,又总是把立功机会交给他呢,原来是这么回事。这叶大成打仗是把好手,为人又正直,我看得出来,经过此战,他对大哥佩服的是五体投地。至于那几个奸细,他押着能不审嘛,审出来什么天大的事,也与咱们无关。大哥,不愧是我大哥,天生就是当大哥做大帅的神人啊!”
天山连连摆手:“罢罢罢,我对你拍马屁的本事,当真是佩服的五体投地了!”接着又微微皱眉,静静沉思着,喃喃自语道:“叶大成,他会审出什么来呢?”
这三人在大帐中畅谈大半夜,却没想到后帐却有人几乎将他们谈话全都听去。
那少女袁岚,辗转反侧,情思缱绻,夜不能寐。虽然她知道像天山这样位极人臣的一军统帅,家境自不必说,虽然人至中年,但相貌英武稳重,神情坚毅,而又名满天下,威加海内,正是顶尖男人一生中最为辉煌之际,这样的男人家中自然少不了娇妻美妾,或许天山还真没把她看在眼里,但她一颗心全在天山身上,更何况她已经向他表白过,但他眼光中那颇为惊艳的神色,虽然一闪而过,但还是让她感觉到一丝丝希望;迷迷糊糊中,听到前面大帐中有人说话,开始并未注意,后来听到什么亲事、五郎,心内一惊,立即清醒过来,心道:“原来……原来……他都有五个儿子了啊……那……那……他家中……的妻妾……”心内不由得一酸,怔了一会,随即又听到似乎有人要陷害天山,一颗心儿马上又为他担心起来,听着听着,虽然大半不懂,却仍自感慨万端:“原来……原来朝庭……和皇帝……也……那么多的勾心斗角……”又对天山更加倾心,原来……这当皇上的也怕这个天神一样的男人啊……
天山沿边境巡视完三关六镇防务,将各地兵力重新调遣配置妥当,已经又过了一月有余,期间接到朝庭急诏,让他安排好边境防务,之后尽快返京述职。
众将士欢欣鼓舞,都道这次大帅率军打败百胡军,朝庭定当重奖。天山却暗自苦笑,心道:这对外敌的反击作战打完了,朝庭内部的勾心斗角之战已经开始上演了。那被他使计引诱百胡军冲击、狼狈逃回鼎京城的牛罡,侄儿被杀,能善罢甘休吗?叶悠然对他击退百胡,重掌兵权能放心得下吗?当下安排好边防事宜,自己仍然带着那九十六名亲随卫队,日夜兼程,赶回鼎京城。
天山一行尚未进城,就见城门外旌旗招展,鼓乐喧天,原来皇上派文武百官出城来迎。天山不敢托大,远远地便下马步行。
那奉旨来迎的王影等文武百官,见天山到来,急忙上前迎接。王影离得老远便兴高采烈地大声喊道:“天帅,劳苦功高,一路辛苦!我等奉旨来迎天帅!”文武百官也跟在后面,赞声连连。
天山朝着百官深深一礼:“辛苦众位大人了!天山不敢贪此天功,此战上仰圣上天威,众位大人全力后援,下承我军将士骁勇力战,方才取得胜利,天山何德何能,敢劳众位大人谬赞?”
王影急步上前,拉住他手大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