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元376年,乃是东晋咸安三年,这玄风清骨之人乃是天下第一的玄士,东晋之相谢安,而那老僧便是江南佛家第一人支墩,淝水之战后谢安无意官场,二度隐退东山,却依然时时关心天下大事,乃是东晋甚至于全天下独一无二的支柱,其精修周易,运筹帷幄,可操风雷,起水火,亦是当代武学宗师
谢安望着阴雨密布的苍天,思索着这朔风四起的天外之天该是何处风光,他回首望着正在嘻戏玩乐的独子谢琰与其未婚妻王轻予,心中无限慨叹,相及此处,谢安不由多望去余乔两眼,或许东晋安危都将倾注其身。
生性多动的谢琰牵着王轻予之纤手遥望远山风景,不时几句吴侬细语逗得佳人羞赧,手掌却在美人身上不守规矩的上下游走,余乔眉头轻皱,随手摘下一片树叶,目光游移在谢安、王轻予与树叶之间。
“余乔,你可是如影随形楼中人,听说那里的风守可是扬名东晋。”谢安望着余乔,好奇发问。
“安公,余乔师承不可透露,但出师之后受小姐青睐收为仆人,而后随小姐托付于兰亭王羲之之子王凝之大人,因门户之见不得进出王氏高族豪门,便只能隐身小姐四围,只求护得小姐安全,也因此斩杀几多妖邪,换來几多薄命!”
所谓风守乃是东晋扬州如影随形楼镇楼之秘,乃有三人组成,平日隐身雇主之围,不到危险之时绝不现身,只因神秘十足,所以雇金亦是庞大,而东晋王朝奉行九品中正,士族之间门户之见颇重,同属士族亦有显门寒门之别,如今东晋最为显赫的乃是王谢桓庾四族,另外司马家族中人司马道子及司马元显亦于朝堂翻云覆雨,显门士族以与寒门士族言语为耻,更何况是余乔此类平民。
“在我谢安身前不必讲求士族之间。”谢安知晓王轻予乃是王凝之干女儿,身世颇为神秘,当下问到:“那余乔你可否透露旧主仇家为谁,旧主又是何方之人!”
“安公,恕难从命,家仇自有天命,家师无可奉告!”
谢安轻笑两声,并未放在心上,随口道:“看你把玩柏叶良久,即有心便奏一曲吧,明日便是琰儿大婚,我老头子也不想总一副愁眉对苦脸。”谢安轻拍三声,曲径栏杆中走出一队霓裳羽衣的舞姬,余乔并不推辞,轻含翠叶,竟以一片树叶奏出一曲高山流水,舞姬亦随乐起舞。
“支墩老和尚,就让我们完结这盘未尽的棋局,胜者饮美酒三杯如何,余乔少侠,我们谁输了便换你來如何。”谢安大笑落子,脸上重新浮现起晋之名士独有的风流雅姿。
忽然一阵浓香从西北飘过,大片彩蝶铺天而來,馥香浓郁,一声娇女轻啸,群蝶竟然如得令般成群成列,随余乔叶鸣飘然而舞,正当众人陶冶之时,却又见东北竹林之上一道人影踏叶徐行,以指弹剑而啸,剑鸣铮然亦与叶鸣相合。
谢琰兴奋道:“轻予,轻予,是东晋第一才女谢道韫谢姑姑和一剑定乾坤谢玄谢叔叔,他们一定都是來参加我们的婚礼的!”
王轻予皓齿微露,现出复杂的笑意,一边又轻轻侧身避开谢琰探向自己胸前的左手,余乔却是不动声色依旧吹叶为曲,仿佛早与万物化一。
只听得棋子脆响,支墩哈哈大笑,我输了,是我输了。
谢安嘴角依然淡如流水,缓缓而道:“只是不知道明日的‘棋局’,又是孰胜孰负呢!”
诸多前辈高手面前,余乔不动声色,如同一只卓然不群的名剑,闪烁着舍我其谁的霸气。
东山风景奇秀,竹林成荫,流水恬然,风景比之当年一代巨富石崇巨资修缮之金华盛园以及右军尚书王羲之会友赋诗之山阴兰亭过犹不及。
谢安以天地为卦,采用道家道法自然之术配合阴阳家风水之说择址建庐,非但良田美舍,雕栏朱阁具备,亦顺扣天命,紫气东來,盛世不衰。
谢安端坐大堂正中,谢玄剑不离身作于左侧,谢道韫一身华服风姿万千,陪王凝之坐于谢玄之下,前來祝贺的活佛支墩大师以及一干武林中人列坐其次,谢家三叔谢石屈身司仪,一身喜装的谢琰与王轻予并肩而立,只是余乔却是不在堂中。
婚礼已经进行大半,谢安忽然扭头与支墩对视一眼,一脸凝重。
“新人敬茶。”谢石厚重的声音悠然传出,早有仆人端出香茶两盏,王轻予率先取茶,手杯相碰时却猛然轻缩,倒是谢琰眼疾手快将茶抢入手中,一边柔声道:“这茶好生烫手,轻予还是取这杯吧。”说罢拾取盘中另一杯香茗,言语间已是夹杂冰霜寒气,将热茶之烫暂缓三分,王轻予含笑接过,一笑风流。
“來了。”谢安暗道一声,支墩亦是凝神而对,一队十数人抬只青铜大箱快步而來,当先一人与谢玄年纪相若,一柄金玉镶嵌的宝剑挂在腰间,满脸俱是飞扬跋扈的骄横,一队人如同行云踏雾飘然而至,必然轻功不凡,此时山下负责通报的大嗓震天黄明钟之声方才缓缓传入众人耳蜗。
“扬州刺史桓玄到!”
桓玄与谢玄并称绝代双玄,也是江左响当当的人物,谢家统率扬州,桓氏统领荆州,虽算不上分庭抗礼,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