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审祥想害我,却不知国华有何妙计,可以扭转危局?”康龙不答反问,一脸平静的抱臂看向曹彬
曹彬笑了笑,道:“大人果然明察秋毫。王审祥这次只怕是偷鸡不成蚀把米,白白送大人一桩富贵。大人,属下以为,蓝巾盗只是一群散乱的盗匪而已,不足虑,可虑者乃是蓝巾盗此次请来的外援。所以,属下建议,把他们放进来。蓝巾盗这次的目标很明确,就是那刚刚运抵的三十万石粮草。三河口镇有精锐守军五千,兽兵五百,势力强悍,如今契丹两千铁骑虎视眈眈,势要烧毁这批粮草,蓝巾盗若想成功抢掠这批粮草,就必须派主力来攻城。这样以来,能留下来守卫黄泽关的蓝巾盗,人数绝不会多。”
说到这里,曹彬舒了一口气,他还是首次把内心藏了多年的韬略如此畅快的讲出来,心情舒爽了很多,见康龙神情专注的听他分析,就连刚才不怎么看好他的众将,也是一脸肃然的听着,禁不住心里有些得意。
“黄泽关的守军,一部原为新进投奔彰德军的昭义军,一部为彰德军下辖的临漳乡兵,这两部人马都不是精锐之师,大可利用这次机会,淘汰那些老弱病残的刺头老兵。经过这次黄泽关之战,想必能活下来的,全都是精锐。大人若能在适当的时机出现,定可收服这帮精锐。”
康龙点了点头,若有所思,示意曹彬继续说。
“大人,王审祥既然设了这样的圈套,让你替他背上黄泽关陷落的黑锅,咱们不妨将计就计,放蓝巾盗主力入关,然后趁夜拿下黄泽关。蓝巾盗与黄泽关守军战斗了大半日,肯定又疲又累,加之蓝巾盗主力一路向东直逼三河口,守在黄泽关的众贼绝不会想到会有人在这时候反击攻打黄泽关。待大人拿下黄泽关后,修筑城防,构筑工事,把蓝巾盗主力死死卡在黄泽关和三河口之内,慢慢磨死他们。这样,不仅一举化解了王审祥的毒计,也因破贼有功,而能获得朝廷封赏,趁此良机,坐实黄泽关兵马都监之职。大人以为如何?”曹彬一口气说了这么多,营房里的其他将领全都听的目瞪口呆。
他们哪能想到王审祥任命康龙为彰德军左军都指挥,黄泽关兵马都监,里面会有这么曲折之事。不过听到曹彬这么一分析,若是真能成功,康龙便可趁机在此地站稳脚跟。
黄泽关虽然算不上多么大的雄关,但胜在地理位置特殊,向西直逼太行山,死死卡在了太行古道和太行山东侧的山东官道。是横穿太行山东西,连接河东,河北,山东的咽喉要道,也是穿越河北,到达河南的交通要道。
黄泽关一关一城依山而建,漳水绕城而过,城边设有水寨,与黄泽城相连,西阻太行,东连运河,可以随时从三河口调拨粮草补充供需。
这样一处地方,虽不能说是便于建立势力根基的良地,但若是仔细看地图,黄泽关西临太行山,东面是彰德军节度,北面是安**节度,南面为义成军节度。如今义成军名存实亡,彰德军正与契丹形成对峙之局,安**就在前日已经被契丹打散。
据三河口镇探马回报,有数量不明的契丹散骑正在洗劫安**节度的邢洺二州十五县地区。
邢洺二州十五县,乃是河北诸路较为富饶的平原地带,但由于连年受到契丹铁骑的骚扰洗劫,十室九空,千里荒芜,成了白地。
大量的百姓逃往中原,少量不愿背井离乡的,一直在乡野间结成民间勇社,与契丹人进行着殊死抵抗。
只要康龙能稳住黄泽关的局势,趁机在这片地区扩张势力,招募乡勇,便可在短时间内形成一股不容忽视的力量。
河北诸路百姓,由于连年抵抗契丹人的劫掠,民风剽悍,百姓大多习武,这样的乡勇势力,要比其他地方的民勇更加精悍。
“国华之策甚合我意。”康龙很高兴能得到曹彬这样的人才,也许这次来三河口镇,并不是一件坏事,尤其能得到曹彬这样的人才。
当然,有了曹彬的帮助,康龙深信,在不久的将来,单毅也一定会加入自己的阵营。
因为,就在抵达三河口镇前的半日,康龙曾再次招降单毅。单毅为了能够摆脱康龙的纠缠,便向他举荐了曹彬。
单毅和曹彬本是同门,都是出自关西大儒韦氏门下。不同于单毅的是,曹彬文武兼备,少时便熟习兵法,闲暇时亦研习刑名律法,钱粮统筹等杂学。
按照单毅的说法,曹彬就是当世的萧何,徐懋功,有经纬之才,却明珠蒙尘,未逢明主,实在可惜。
单毅的话,康龙一直牢牢记在心里,也对曹彬此人留上了心。先前听到营外喧哗,但一听曹彬之名,便心有所动,就是因此而来。
“国华,你刚才说三河口镇有兽兵,是什么意思?莫非王审祥手下有懂得驯兽的奇人异士,训练出了一批野兽作为战斗的兵卒吗?”康龙单手托着下巴,在营房内踱着步,思索着问道。
“非也,大人,属下说的兽兵,乃是兽人。不知大人有没有听过西域兽人族之说?”曹彬看向康龙问道。
“听倒是听过,只是未见过,也不知是真是假。”康龙老实的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