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着李端在前面走去,夜色中的疏林长在低矮的缓坡上,旁边低洼处是护城河引入的小渠水
绕过一处花苑,远处豁然开朗,几尊装饰石像,几张石桌,以及一个突兀在杨柳林边沿的凤凰楼牌坊,牌坊旁边便是曲水小溪。
“呵呵,看來人都早到了呢。”李端给郭暖他们三个朝前面暮色中的亭台指去,亭台里外,围绕着溪边草地都三三两两聚集着士子文人,周围的五六堆高高架起的篝火熊熊燃烧,倒也照耀的明亮。
话说來到草地上,郭暖他们引來了周围士子的注意,看着这四个人,除了那个在诗坛颇有些名气的大历十大才子之一的李端,文人们有些好奇,这李端身边跟随着的两男一女,倒是有些眼生呢,瞧大才子李端与他们并肩,竟然放下名士身段与之谈笑风生,李端一向孤傲高洁的品格,这模样,有些人心头估计这三人,尤其是那俩华服男有些不简单啊。
“嘿,瞧,李才子旁边的那个黑锦缎镶花边男子,竟然可以跟李端并肩行走,他算那根葱啊,这么牛气。”草地一个突兀石头蹲坐着的青年与身边罚酒三杯的同伴窃窃私语交流道。
“额!!估计也就是世家子弟吧,想必是跟着李才子沾点光,沒什么料的!”
同伴喝得有些微醺,他打了个酒嗝斜眼瞟了一下,他看到郭暖旁边跟着一个俏丽侍女,颇有些嫉妒,不由酸言讥讽道。
郭暖鼻子突然痒痒的,他很想打个喷嚏,不过幸好忍住了,在大庭广众进场注视下,尤其是那大部分讲什么格调风雅的酸文人面前,他可不想失去风度啊,不过肚子里不由嘀咕了一下,丫的,自己一向很低调,不惹事,究竟是谁在咒骂他啊。
“啊,來了,來了!!”正在郭暖他们找到亭台栏杆一处柔软草地坐下时,小溪水面飘來一支小舟,一个蓑衣船翁撑着竹篙利索地滑行着舟楫,船蓬里掀帘子走出两位容貌俏丽可爱的女子,一女子衣着白色裙子,稍矮个的为青色服的提灯丫鬟。
郭暖扭头伸长了脖子朝岸边停靠的小船方向望去,草地上几十堆的文人士子都起身闹哄哄地叫着。
“哦,原來是那个什么小瑶歌女啊,这用的着这么激动么。”郭暖觉得有些无聊,话说本來他是不想去赶这个什么夜会的,太子大驾光临要夜游河岸,他也只好陪伴了。
郭暖撇撇嘴一说完,旁边一个高鼻梁的白面书生恰好听到了牢骚,他不由朝郭暖眼睛一瞪,鼻孔朝天,朝郭暖脸上直喷鼻息,翻了个白眼道:
“去去去,一边去,你这抱怨个不停,话说一般时候,小瑶还不愿意让你瞧见呢。”高鼻梁哼哼接着又甩完一句:“雅然阁听小瑶抚琴一曲,目睹真容,要十两纹银呢,话说小瑶姑娘可是长安有名的声乐大师,你抱怨牢骚,这流觞夜会还不欢迎你呢,哼哼!”
“要不是瞧你是李端才子带來的同伴,定要给你一记老拳….”书生速度极快,朝郭暖旁边的李端拱手行礼,沒等哑口无语的郭暖开口吱声,高鼻梁一溜烟,嗖的一下子便聚拢在里三层外三层人群岸边,这真的好比后世追星族一样蜂拥着明星。
“咯咯,少爷,沒想到你犯了众怒了啊。”旁边的镜儿沒有刚才古筝损失的难过,转而被口直心快的书生话语逗乐了。
至于李适也是微微笑了,而李端么,他无奈苦笑的摇摇头,话说这个刚认识的郭男公子,估计是真的不太懂曲乐呢,不然怎么连同小瑶到了都显得兴致缺缺呢。
话说小瑶这晚在凤凰楼牌坊开个聚会,心情隐隐有些期待呢,不知道为什么,她脑海里一直浮现一个男子容貌,古铜色的皮肤,言语不太多呢,回想起当时在雅然阁的场景,坐在临窗台子,托腮木然盯着窗外,眉头紧皱,一副苦大仇深的模样,倒真是有些像个呆子,咯咯,小瑶抿嘴微微上翘,尤其这个家伙被那个可恶的乔云激将不动声色地抚琴展露一手,倒也是惊艳四座呢,有趣有趣,不知道他这夜会不会來呢。
小瑶抿嘴嫣然一笑,围观众人顿时如沐浴在春风上,心情舒畅呢,不过小瑶姑娘在环视四周,好似找什么人呢。
士子们都抢着凑近小瑶的旁边。
“小瑶姑娘,我好喜欢你,小生终于打零工赚够了一千两,能不能替你赎身啦。”随即出声者一把被周围的文人推出外边,接着还传來一阵讥讽:“我呸呸,你这穷小子,一千两就想给我们的梦中女神小瑶赎身,笑掉大牙….”一阵吐口水的声音。
“我爱你,我爱你,小瑶,本公子家有肥田千亩,万贯家产,你跟我好,我让你当正房……,唔唔….”沒等登徒子好事着瞎表白,这个长得肥头大耳的黄绸缎家伙随即被黑暗中脚快的青年一脚踹去,屁股上狠狠挨了一脚,一个人跌落到了溪水里浑身浸透,周围出脚慢的愣头青们心里一阵懊悔,沒有机会出脚。
小瑶作为风尘女子,不似深闺里的女子般脸皮薄,对与遭遇公众场合被表白的事儿遇到了不少呢,早于习惯了,保持着礼仪的微笑,对于一大片狂蜂浪蝶的示爱表白。
“嗨,黑呆子。”小瑶视线越过推搡人头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