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刚石倒有一些,但量最多的还是货柜摆放的玻璃器,无非是瓶瓶罐罐。老板是西欧佛林人,中年胖子,看上去人高马大,红发大鼻子,两眼闪烁着商人独有的精明。
老板一个劲的对郭南介绍着货品,他从不远万里的丝绸路运来的货物,尤其是玻璃和琉璃器皿。
郭南只是淡淡扫一眼这些玻璃器物。作为一个现代人,对这种制作工艺落后而掺满杂质,显得灰灰绿绿的玻璃器,他可没什么兴趣,并且玻璃卖的价比宝石还贵,郭暖挑了挑眉头,很快嗤之以鼻,心道,谁买谁是傻子。
接着郭南和随从阿福路过天桥旁的烧烤档,尝了吐火罗人的黑芝麻烧饼和烤羊肉串,观赏了大街上突厥人的杂耍,接瓶子和胸口碎大石,吞剑,抑或是吐火球。
杂耍有些意思,郭南看的不亦乐乎,连一直劝说郭南早些回府的阿福也驻足忘记走了。
“哎呦,这位爷,撞着您了,对不起。”一位黑瘦青年从郭南背后匆匆擦蹭而过,连忙作揖,便急速离开,郭南正看表演看得起劲,倒什么在意。
“过去瞧瞧,那边土城墙围着一圈人干什么。”随后郭南朝远处一群人一指,拉起正在观看表演津津有味的阿福大步迎上去。”
好不容易拨开人群,郭南一看,竟然是古装剧常有的桥段,不过这是真实的现场版,卖身葬父的故事。
一具全身被粗麻布覆盖的直挺挺尸体,躺在老旧廋驴板车上,只露出一双发白的男性光脚看来死了又几天了。
旁边跪着一位盈盈低声哭泣的女性,地上铺着一张石头压着的黄纸,用一娟秀的楷体书写着卖身葬父的卖身契。
至于为什么说只是一名女性,只因此女子戴着一顶四面垂黑纱,长至垂肩的帷帽,这是只能从里面看到外边景色的胡帽。
不过看那黑色丧服遮不住的妙曼身段,以及这清婉哭泣声,郭南料想这女子姿色长得不差,不然周围也吸引不了这么多男性动物的围观。
一看起来是私塾先生模样的老人俯下身,对着卖身契大声宣读,念给大多不识字的在场路人听。
当然郭南对繁体还是看得懂的,并且还练了一手漂亮毛笔字,只不过是宋体,不是此时是唐朝,用楷体,宋体还没发明出来。
老先生看起来挺和善,老人一身泛白青麻布衣,料想也不是有钱的人家,也许同情眼前的悲情女子,略尽绵薄之力,好心念下卖身契,替女子宣传。
老先生环顾四周,顿了顿嗓子,大声念道:
“四日前,家父突暴疾病,客死他乡,无亲无故,小女现年十七,尚未订婚事,弱女子且身无分文,无力筹资办丧,若有好心人愿出具五十两现银,以购棺椁,待小女子在城外乱葬岗葬父,愿随买主回家,终身为奴为妾。”
“嘿嘿,小娘子,你且掀开纱盖,让大伙瞧瞧你长啥模样,且是不错,不如从了俺回家作小妾,俺便帮汝葬了你家老翁,不过五十两银太贵…”
念罢,一个粗鲁得像杀猪的黑大汉大声朝周围人调聊道,顿时引起了大部分人一阵哄笑。
“啥!猪肉哥,你不怕真娶回去,你被家里那母老虎徐氏活剐了一身肉啊!”
身旁一个矮个子猥琐青年对那黑大汉开玩笑道,随即人群又一阵更大的笑声爆发。
女子跪在地上,低着头,泣声不断,也没答话
这世道太惨了,地上的尸体都有股臭味了,郭南不由吃惊到,连连摇头。
虽说郭南也不是那种滥发同情心的大好人,但慈悲的心还是有的,周围人冷漠的看热闹心态,这让他鄙视不已。
“少爷,要不帮帮这位可怜的姐姐吧。”
阿福一副充满同情善心的泪眼闪烁不已,拽了拽着郭南的衣袖,眼巴巴的看着女子。
“嗯,如果被这样一位粗鲁的黑汉子娶回去,真是暴殄尤物啊。”
郭南一手抱胸前,一手摸着下巴,心有所思,用词实在不当,说话声不大不小,刚好被老先生听见,随即老人视线从卖身契上移开,哼了一声,回头给了郭南一白眼。
“作甚,这斯怎说话的!”
黑大汉耳尖,听出郭南是在讥讽自己,当即撸起袖子,露出粗壮的黑毛手臂,正想发作。
“怎么,想在天子脚下闹事么,岂有王法可言?待一帮巡逻差役,锁到班房,少不了你吃一通官司!”
这时阿福倒护主心切,挺着小胸膛勇敢地挡在郭南前面,说的理直气壮,不过随即郭南轻轻推开阿福,悠然地对黑大汉无视站出来。
“就是本公子说的,怎么的!”
郭南轻飘飘得甩出一句,一双狭长的俊眸子闪过一丝冷芒,盯得眼前得黑汉子发毛。
在场众人面对突然出现的意外始料不及,顿时窃窃私语,不过看得出这些人纯粹是一副看热闹心态,兴致更高了,更有甚者,还加把火添乱,对黑大汉喊道:
“叫他狂,猪肉哥,揍死这个酸书生!”
“你们是啥东西,爷爷俺还不屑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