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夜,乌云遮月,几乎什么都看不清楚,仅能从云层中透出的微光勉强看到事物的大致轮廓
在一个荒无人烟的旷野之中,我站在一口黑洞洞的枯井前向里张望。身后不时刮着阵阵阴风,似乎映在井口边的影子也随之一同摇摆了起来,恍恍惚惚的,仿佛是在跳着妖异的舞蹈,每一个动作都让人感到阴森无比。在这样的氛围下,那早已不像是我自己的影子,而是一个印在地上的黑色恶魔,是急欲从地府中冲入阳间的噬魂厉鬼。
四周静得出奇,包括那口枯井中也是毫无声息。在井底的地面上,正趴着一个身穿白衣的女人,她披头散发,满身血迹,匍匐在地上一动不动,也不知此时到底是死是活。
我虽然看不到她的面孔,但我却隐隐意识到我认识此人,并且是一个我再也熟悉不过的人。
我的本能告诉我,有一种极大的危险正在向我慢慢靠近。我想要马上离开此处,但双腿却如同钉在了地上,任凭我怎么用力,都无法向旁边移动半寸,只得紧张异常地盯着井底,身上的鸡皮疙瘩一层接着一层。
昏暗的光线中,那女人的身体忽然晃动了一下,随即我便听到一声极其悠长的吸气之声。紧接着,那女人便剧烈地颤抖了起来,随着一声声阴厉的笑声,她那一头乌黑的长发也根根竖起,摇摆不定地漂浮在她头顶的半空之中。
那声音虽然像极了鬼魅,然而我依然能听得出那是高琳的声音,我不知她为何会变成了如此模样,但身处这满是污泥的枯井下面,想来滋味应该是难过至极的。
于是我连忙趴在井口朝她大喊:“高琳你怎么在这里?你别着急,我这就想办法救你上来”
高琳在井底冷笑了一声,跟着便开口说道:“上去做什么?不如你下来吧,你到下面来陪我好不好?”说话的声音细若蚊鸣,却清晰无比的传进了我的耳中。听着那幽怨阴冷的嗓音,我顿时感到一阵寒意袭来,心中也渐渐意识到眼前的高琳似乎不大对劲。
就在这时,高琳一直低着的头忽然抬了起来。只见她苍白的面颊上满是鲜血,两只眼睛圆鼓鼓的向外突出,整个眼珠也全部都是黑漆漆的,完全没有一丝白色的存在。而她的嘴巴也极其恐怖的张到了耳根,从撕开的位置不停的往外渗血,在那张血盆大口之中,一条鲜红的舌头也匪夷所思的垂在她的胸前。
我立时被惊得魂不附体,想要张口惊呼,却仿佛被某种事物扼住了脖子,无论我如何用力都发不出半点声音。
眼看着高琳的双眼越瞪越圆,那条舌头也从她的口中无限伸长,流淌着粘稠的红色唾液缓缓而来,我急忙使出全力拼命挣扎,然而我的身体却如同不受控制了一样,僵在原地怎么都无法活动。
与此同时,高琳的双脚也离开了地面,飘飘悠悠的慢慢浮起。她那流着鲜血的嘴角不停上扬,似乎是想要做出微笑的表情,却因为那恐怖的五官而显得愈发凄厉,让人感觉比鬼哭还要难看百倍。
我被眼前的场景吓得冷汗如雨,实在想不明白高琳为何会变成这般模样。就在我惊恐万分之际,那条舌头已然慢慢地绕住了我的脖子,高琳的身体也随之升到了与我平行的位置。
她用那双乌黑的鬼目紧盯着我,一点一点的向我x近,等到与我鼻尖相对之时,她忽然咧开大嘴轻声说道:“我……好看吗?”
我的脑子顿时“嗡”的一声,再也抑制不住心中的恐惧,扯开嗓子“啊”的一声惨叫。同一时间,我也因惊吓过度而睁开了双眼,猛地一下从床上坐了起来,浑浑噩噩地愣了半晌,这才意识到原来是在做梦,自己居然被梦中那恐怖的一幕给生生吓醒了。
我长出了一口气,用手揪起已经湿透的睡衣呼扇了几下,又忆着梦中的情节默想了一会儿,总觉得那个恐怖的噩梦真实异常,完全像是现实中发生的一样。我不由得激灵灵打了个冷颤,连忙走下床去将窗帘拉开了。
此时天色还阴沉沉的并未大亮,深秋中的北京,清晨六七点钟是让人感觉最为寒冷的一段时间。我望着窗外萧索的景色呆立不语,脑中的思绪还是没有从刚才的梦魇之中回过神来。
我拿起烟来点了一根,尽量让仍旧紧绷着的神经放松下来。透过袅娜的烟雾,视线中不时飘落的枯叶让我感到宁定了不少,我的心绪,也随着那翩翩起舞的落叶陷入到了沉思之中。
从新疆回来已经有一个月的时间了,而我却依然感觉疲惫不堪,几乎每天都在昏睡中度过。我时常会梦到高琳,并且每一次她都以厉鬼的形态出现,或瞪目吐舌,或呲牙咧嘴,总是面目狰狞的想要加害于我。
常言说‘日有所思夜有所梦’,这句话的确是有些道理。我之所以会把高琳梦成鬼魅的模样,这或许是因为此人在我心中转变太大的缘故,从一个活泼亮丽的青春少女,变成了那个行事诡秘、心思阴毒的神秘女人,在这一点上,我是无论如何也难以接受的。
回京后的这段时间里,我总是在分析揣摩着她变化的由来,但仔细想想,我对她了解的也确实是太少了。除了偶有机会能和她吃顿饭看场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