布置的蒸砖坑也被埋了,无数个铁蒸笼被打烂或抢走,筑城的进度简直完全停滞了下来。
如果无法筑城,伯纳迪将在开阔地面对敌人,而他的光环是灵巧,并不适合开阔战,对方又明显擅长骚扰,伯纳迪的败退几乎是在预料之中,吕岩可不希望自己在北面潜伏的时候,后路突然被掐断,那样不用敌人对付他,光是高山上的严寒就能要了他的命。
所以,要想办法帮助伯纳迪筑城。
怎么才能在敌军的不断骚扰下把城墙建起来呢,吕岩借着准备物资的借口来到南面察看地形,试图在离开前找到一个可行的办法,阿野和古伦特跟在他身后,一起沿着一片狼藉的蒸土坑行走。
到处是残破的烂铁和碎骨,被闷灭的白木躲在腐土下喷吐着浓烟,失去了工具的骷髅和工匠们有些茫然的想要收拾着残局,但他们明显无所适从,不知道如何下手。
吕岩看的暗自摇头,这样的偷袭再来两次,伯纳迪就该彻底放弃筑城计划了,但如果不筑城的话,他恐怕很难守住。
“古伦特,你有什么好主意吗?”吕岩边思考边随口问道。
高大的牛头骷髅把脑袋晃的拨浪鼓一样:“唔唔……大人,我对这个一窍不通啊,既然无法筑城,干脆冲出去和他们干一仗得了,赢了皆大欢喜,输了就跑呗。”
输了的话,只怕会死在这里吧,看对方的速度,搞不好其将骨拥有速度将环,跑估计是跑不过的。吕岩微微一笑,转而问阿野:“阿野,你记得草原上有什么好的筑城之法吗?”
没有回答。
吕岩奇怪的回头,看到阿野已经拉后了两米,正有些疑惑的看着远处铸铁的工匠群,吕岩顺着阿野的视线望去,只见有一名满脸胡茬的大汉,打着赤膊,露出精铁一般的上身正在拉风箱烧铁,阿野的目光正好落在那个男人身上。
“阿野,看到熟人了?”吕岩感觉到阿野的目光有些不对,走到他身边问道。
阿野突然微微一抖,像是被吓了一条,然后快速的恢复,将视线逃避似的从那个男人身上移开:“没,没……哦草原上的人类很少临时筑城,真正的大城池都是数年甚至是数十年修建而成,像这样想在敌人眼皮底下一夜筑城,根本是不可能的事情。”
阿野认识那个男人,而且还想隐瞒那个男人的存在,这里面有事。吕岩暗自记在心里,并不当场点破,他笑道:“不可能的事情吗,但如果做不到这件不可能的事情,我们很可能都得死在这里。”
吕岩继续沿着被埋掉的蒸土坑漫步,那些被打碎的蒸笼里面流出了水已经结冰,将腐土、烂铁和碎骨混杂着冻在了一起,踩在上面又硬又冰,很硌脚。
忽然,吕岩站住了,他蹲了下来,用细长有力的指骨捡起一块混杂着大量泥沙、已经被冻硬了的冰块,仔细观察起来。
阿野和古伦特站在他身后,阿野的神情阴晴不定,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而古伦特则好奇的看着吕岩的背影,不知道这位聪明的老大在干嘛。
雪花比十几天前大了不少,吕岩才蹲了几分钟,他背上就落上薄薄得一层“白毛”,古伦特小心翼翼的伸出粗大的手骨,帮助他将雪花抹掉。
远处,满脸胡茬的大汉一边热火朝天的烧制着铁水,一边偶尔用警觉的目光扫视周围的骷髅,在他前方的炼铁泥炉下面,年轻的巴靼带着压抑的愤怒拼命拉动着风箱。
阿野的目光扫过满脸胡茬的大汉,并在他周围的每一个强壮奴隶身上扫过,渐渐的,阿野眼中的惊讶越来越浓,同时他的期待和犹豫也越来越浓。
突然,吕岩站了起来,手骨中紧紧的攥着那块饱含泥沙的冰块,他用略有些激动的口吻说道:“我找到一夜筑城的办法了。”说罢,他头也不回的向伯纳迪的暗篷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