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次爆发持续了两个小时,吕岩至少看见三十多名有坐骑的骷髅被砸碎(能够拥有坐骑的至少都是骑骨骷髅,当然还有它们之上的将骨甚至是领骨),至于强骨及其以下的骷髅死了不计其数,在骨狭间山的两端被开拓出了暗红色的岩浆池,芬瑞尔和矻矻吉的部下不停的将战死的骷髅扔进岩浆之中。
芬瑞尔和矻矻吉为了加快攻击的速度,命令了不少于一万名骷髅打扫战场,从两条灰白色的战线上脱下来的任何骨头架子,哪怕是还有微微颤抖的,都被毫不留情的丢进了岩浆之中,骨狭间山没有魂隙,也没有人类的生魂可供吸收,所以不需要伤兵。
其实即使是在对人类的战场上,骷髅也很少会注意治疗伤兵。
骷髅不需要伤兵!
吕岩这时才明白凯伦瓦尔有多么的明智,如果刚才跳进山谷中的话,等待他的不是温暖和保护,而是悲惨的炮灰之旅,恐怕连拔出白蜂证明自己勇武的时间都没有,就会被惨烈的对冲绞碎,在那种连将骨都能吞噬的疯狂之中,什么白蜂炎枪,什么叠韵风舞都起不了任何作用。
泽克西斯扛住了这场突如其来的爆发,虽然他付出了惨重的代价,但也让芬瑞尔和矻矻吉好受不到哪里去,吕岩看向凯伦瓦尔,想从他斜长的颅骨上看到高兴,可看到的却是一脸的严肃,凯伦瓦尔显然从战场上看出了吕岩没有看到的危险。
爆发之后就是长时间的僵持,三方的“引魂水”都已经用完,而被激活的腐土也重归平静,新生的灰骨越来越少,热闹的山谷慢慢进入了一种诡异的宁静之中。
入夜的时候爆发了一场小规模的攻坚战,数百个强骨被绞碎了,但早已麻木的吕岩对此已经无动于衷了,他只关心一件事情,那就是凯伦瓦尔的神色越来越严肃,常见的玩笑话一句也听不到了。
然后是整晚的拉锯战,每秒钟都有数千红骨被碾碎,每分钟都有数百战骨被吞噬,每隔几分钟就有一名失去了所有部下的强骨以自己的粉身碎骨完成对上位骷髅的忠诚宣言,每个小时都会有一名骑骨陨落。
凌晨时分,芬瑞尔和矻矻吉仿佛约定好了一般,从南北两端对谷中的泽克西斯所部发动了最猛烈的攻击,这一次除了领骨自己之外,几乎所有的骷髅都压了上去,前惨烈程度不输前日中午的那一战。
泽克西斯的防守圈被缩水了一半有余,芬瑞尔和矻矻吉的军队挤进山谷之中,将他牢牢堵死在中间,这一次冲击虽然也没有完全击溃泽克西斯,但基本上已经奠定了泽克西斯的败局,中间的骷髅群数量锐减,充当炮灰的红骨和灰骨几乎死绝,而剩下战骨的数量也不如另外两方的骷髅数量多,若不是骨狭间山山谷狭长的地势帮助,泽克西斯已经被吞没了。
“这头蠢猪,那个杀手锏要拿到什么时候采用,难道要等局势完全失控的时候吗?”凯伦瓦尔紧张的盯着下面,一点也不像他先前所说的,谁赢也无所谓。
“大人,泽克西斯还有什么杀手锏?”吕岩用魂言问道。
“骨舞魔咒,他拥有一队和你差不多的骷髅法师。”凯伦瓦尔的话犹如一枚臭蛋在吕岩的体内炸开,又一次听到那个名字,让吕岩浑身都泛起不舒服的感觉,他甚至怀疑如果真的有一个骷髅在面前施展骨舞魔咒,他会毫不犹豫的冲上去将其杀死。
“一队骷髅法师?怎么会有这种东西?”吕岩艰难的问道。
“当然是我教给他的,领骨要有自己的特殊部队,否则很容易被其他敌人吃死,这头蠢猪想到的就是收集那些天赋异禀的骷髅法师,他们会施展出各种威力巨大的魔法,而魔法本来就是骷髅的克星,所以这支部队很强。”凯伦瓦尔冷冷道:“运用恰当的话,打通山谷一端的出口绝不是问题。”
“那为什么……”
“我就是不知道为什么啊,这头蠢猪难道过早暴露了骷髅法师的存在,而让其被灭掉了吗?是不是正是因为如此矻矻吉才敢公然背叛他,然后和芬瑞尔设下这个愚蠢的陷阱?”凯伦瓦尔说这些的时候难掩愤怒的情绪,不安的在悬崖边上走来走去。
吕岩不解的问道:“大人,你不是说泽克西斯输了也无所谓吗,我们可以投靠另外两名领骨?”
“谁要投靠他们!”凯伦瓦尔的魂言中充满了暴怒的气息:“这场大战之后,胜利者也会实力大减,他们都不会是值得依附的对象好吧,本来指望泽克西斯能够用骷髅法师给出漂亮一击,然后从此名震周围的其他领骨,这样的领骨才是值得投靠的啊!”
看来说了半天,凯伦瓦尔还是更希望投靠泽克西斯,吕岩茫然的盯着战场出神,这样惨烈的战斗恐怕在骷髅大陆上也是家常便饭吧,就算泽克西斯真的赢了,投靠他之后,难道就一定能过上安全的生活吗?
“芬瑞尔太阴毒,矻矻吉太狡诈,而且他们两个都没有好的坐骑,他们一定会发现我是骨龙的秘密,这也是我不愿意投靠他们的原因。”凯伦瓦尔终于说出了实话,原来他内心还是惧怕再一次成为其他骷髅的坐骑,那是一种难以忍受的痛苦。
吕岩依旧不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