桌子上的油灯带着几分昏暗,将他小小的白净的面容映衬得几分微红,长长的睫毛刷出一层阴影,那神色极为认真
他知道画珧认真起来的时候格外好看,而他不论是读书还是习武都是极为认真的,那是他人所打扰不得的宁静。
画珧是他看过这么多人之中最为好看的男孩子,若是与大人比起来,除去师父,那便是画珧了。
也难怪连云岛上那么的伙伴想与画珧玩,更有许多女孩子恨不得嫁给他。
花容墨笙跳上了一旁的椅子将手里的点心与茶水搁放于桌子上,画珧这才发现花容墨笙不知什么时候过来,又见他带了他喜欢吃的点心过来辶。
将笔一搁砚台处,伸出小手抓了一块糕点咬了一口,又喝了口茶水,抿出笑意。
“你可来了!我爹在做什么?”
“师父一个人在下棋呢!怕是无聊得很,画珧你真笨,我都与师父坦白了,你还出来找罚!师父不会罚我的,还夸我此事做得好,心思缜密来着!澌”
虽然当时师父的话让他有些惊诧与不安,但已经表明了不会惩罚他的。
“一人做事一人当!反正我爹惩罚我已经惩罚出.快.感了,而我被他惩罚也早已经是习惯了!”
画珧轻哼了一声,又道,“若不是我你也不会去做这些事情,哎!女人真让人烦躁,下回哪只母的再过来本少爷定然一脚踹到海里去!”
花容墨笙见他如此表情也抿着粉嫩的唇笑,跳下了凳子,从一旁又拿出一盏玉龙烛台,将其点亮,瞬间光亮了许多。
他在一旁坐下,也拿起了纸与笔,沾了墨水又拿出一旁画珧已经写好的纸张,只见上面的字迹清秀工整,却也如他的主人带着几分不羁与洒脱,虽稍微稚嫩,却也已经是一手极好的字。
花容墨笙看了半晌,将纸张铺平,学着那字一笔一划地临摹着,连写了两行字,对照了一遍,几分满意,将纸张往画珧面前一摊。
“你瞧瞧,这字迹与你的相似吧!”
画珧一看,“这不是我写的吗?咦——笙儿,你真厉害,竟然可以写出与我一模一样的字迹!”
他的眉目染上惊喜,这下可有救了,不用一个人抄写这么多本书籍。
画珧知道他爹的眼睛犀利恶毒,任何一点不一样的地方都能够一眼瞧出。
但是此时花容墨笙写上的这几行字,却是连他自己也认不出来,怕是他爹的眼睛再犀利恶毒,也瞧不出来了!
“我帮你抄写!”花容墨笙道。
画珧点头,“你帮我抄写半个时辰,你便先回去睡觉,再晚一些我也就回去睡觉了!听我爹说过些时日,让我们一人住一座阁楼,笙儿,我跟你一起住吧!一个人一座阁楼,若要找你还得跑那么远。”
“你跟师父说,师父若是同意,我自是没有什么意见!”
花容墨笙拿过一本画珧还未抄写的书籍,又重新铺上了一张干净的白纸,学着画珧的字迹一笔一划地抄写着。
画珧一笑,“我爹一定没有问题!”
花容墨笙把头一摇,“这可不一定,师父这么安排必定有他的道理,否则我们两人住于他的隔壁,不也一定挺好的?”
画珧没有接话,拍了拍手里的糕屑,又提笔继续抄写,瞥了一眼身边的花容墨笙,见他写的那字迹与自己压根就是一个模样,就是他自己也分不清楚。
将画珧所写的每一个字上的笔画与习惯掌握于心,花容墨笙写起来并不吃力,一开始的几行字还有些不大顺手,但是写过几行之后,倒是下笔快了许多。
没过一会,一张字迹工整的小楷便已经写满,他吹了吹纸张上未干的墨迹,搁放于一旁,又拿了张白纸压好,继续下笔。
烛光下,两个孩子认真地埋头抄写,只不过偶尔画珧的手会伸出来拿过一块糕点往嘴里塞,倒是花容墨笙浑然忘我的境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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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段时日,两个小家伙安分地呆在公西府,白日习武,晚上画珧便乖乖地去抄写。
花容墨笙为防止被公西子瑚发现,一般都会先陪公西子瑚下几盘棋,这才找着给画珧送点心的借口,去千药堂找他。
但两人发现公西子瑚晚上去千药堂的时间不少,于是就把书往画珧的房间一搬,烛光下,两人卖力地抄写。
一个月后,厚厚的好几沓白纸皆用清秀而带着几分气势的小楷写满,一百零三本医书终于抄写完毕。
画珧看着两人的成果,重重地叹了口气。
“提前一个月完成,我爹应该发现不了,这一个月抄得我手都要断成好几截了!”
“活该!谁让你出来认错的?明明没错还想着把所有的错误揽了去!”
害他这个月也抄写了不少,这惩罚的到底是谁?
花容墨笙也有些搞不明白了。
每回惩罚了画珧,也算是惩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