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性子就会更烈了,怕是以后望春也弄不住他这个小媳妇儿了。
追着小米出来的人们又跟着小米回去了,一路上他们都在互相议论着小米今儿的这个举动。长也好,短也好,议论总归是他们的议论,但在他们的心里,几乎没有人不对小米今儿这个举动觉得很过瘾的。一个还是孩子家的小媳妇儿,一根断锹把,仗着占了理儿,把一个老爷们儿收拾得鸟威风也没有了,扒拉着三村五邻的老爷们儿,也很难找出这样有血性的人物。他们甚至在心里怀疑小米这个还是孩子家的小媳妇儿是不是一个女儿身,要不,咋的会这样狼虎?当然他们也可能会联想到这些年小米他们姊妹几个是咋的一天一天熬着长大的,也可能会联想到在他们姊妹几个长大的过程中会受到哪些委屈,也可能会联想到小米的这种性子是他们姊妹几个的遭遇逼出来的。
小米进了院子,把手里的半截断锹把往灶房的屋山头上一放,重新整了整头上替望春戴着的孝帽子和脖子上儿媳妇儿的白手巾,又把腰里替望春扎着的白腰带刹了刹,然后啥事儿也没有发生似的去给望春娘跪着守孝了。
望秋见小米回来了,脸上的神色一下子松快了不少,转头轻声问小米:“嫂子,咋样?把牛斜眼儿收拾了没?”
小米转过脸来,瞅着望秋向娘的棺材使了个眼色,小声向望秋说:“娘跟前别乱说,省得娘担心,在那边走得不踏实。”
望秋嘎噔就闭上了嘴巴,但是,他似乎从小米这样不慌不忙的举动里看出了些啥子,心里不觉得一阵子的激动。他知道小米嫂子的脾气秉性,他心里也特喜欢小米嫂子的这种脾气秉性,啥事儿都能做得嘎嘣溜滴地脆生,没有一点儿女人家的意思。尽管他想得出小米不会咋的吃亏,但是心里还是猴急着想知道到底会是咋的一回事儿。他瞅了瞅小米,屁股一撅就从娘的棺材前站了起来,来到院子里向人们打听小米过去后的前前后后。当他听说小米咋的把牛斜眼儿揍得龟孙子似的没了景气儿的时候,心里不觉得又是一蹦,要说还是小米嫂子够厉害,竟然能把牛斜眼儿一个鬼都不缠的老爷们揍得没了一点儿屁放。整个村子里除了小米嫂子,没有这样敢收拾牛斜眼儿的人物,更不用说能把牛斜眼儿收拾得没了一点儿屁放的人物了。他不由得回头瞅了一眼跪在娘的棺材头前儿的小米,不知咋的了,他竟然忽地想着能有一天小米嫂子把望春哥好好地收拾一顿,让望春哥长点儿记性收点儿心。
院子里的人们这个时候更多地还是在议论小米刚才收拾牛斜眼儿的事儿,似乎人们忘记了这个时候他们是过来在给望春娘吊丧,而是过来看了一场穆桂英挂帅的大戏,然后对穆桂英咋的一个英勇发一番感概。
牛老拐刚才给牛老歪泚冷了两句,这个时候心里仍旧觉得不是滋味儿。他个牛老歪,真不是个东西,红眼疯狗似的逮谁咬谁,自己咋的他牛老歪了?连句话他牛老歪也不让自己说了。也怪自己没能为,上前给他牛老歪扇几个大嘴巴子,他牛老歪又能咋的?大不了跟他牛老歪拼一场,可拼了之后,自己又缠不过他牛老歪,最终自己这一家人都跟着自己吃这个大亏了。倒是自己的女人有这么两下子,虎虎实实整天在自己面前耍得威猛,真的要她跟牛老歪较个真儿,那就跟牛二筢子他们家的望春媳妇儿差得远了。望春媳妇儿,平日里在这个家里也不见咋呼,听说还很听望春爹娘的话,到了这个时候,人家是跟外边的人虎实,不像自己的女人,只会跟自己虎实。他憋红着脸在院子里来回一拐一蹦地生着闷气,嘴里日日咕咕地不知道在说些啥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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