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马上就急奔着回了牛二筢子家,没有多余的话跟同来的老少爷们儿们说上几句,骑上洋驴就去了驴堆儿集。
为望春娘告庙送路的亲邻们回到牛二筢子家的院子里,就纷纷坐到了饭桌子上等着开饭了。牛老拐进了院子,一见这阵势,马上喊着牛二筢子这边的亲邻们先让着望春姥姥家门口的来人吃头一轮儿,这样就省得望春姥姥家那边儿有人会因为这吃饭早晚的事儿跟牛二筢子闹腾。牛二筢子这边的亲邻们虽说心里不大乐意,但也觉得应该先让望春姥姥家门口儿的来人,也就纷纷从饭桌子上站起身离开了。
牛二筢子回到院子里,见牛老拐已经把望春姥姥家门口的来人安持妥当了,挨着桌子说了些歉疚的话,然后招呼着让望春的几个堂兄弟开始上酒端饭传菜。
虽说这是丧事儿,但这吃饭也算得是个席面。尽管不是喜事儿那样喜庆,但是,传统的说法叫无酒不成席,酒还是得喝的,只不过没有人会像在喜事儿的席面上吆五喝六地猜拳行令,然后互相让劝着了,各自也就根据自己的喜好和酒量,喝上几盅子是那个意思算了。
其实,对于主家牛二筢子来说,这个席面绝不像给望春和望夏娶媳妇儿那两个席面让他心里开了花儿似的高兴。今儿这个席面,不是自己心疼那些酒菜,而是心疼跟着自己二、三十年的望春娘在这样的席面间儿再也回不来了。他瞅了瞅院子里喝酒吃菜的人们,止不住心里酸得跟醋泡了一样,两眼又湿湿热热地淌下了眼泪。他转身偷着用袖子把眼泪擦了,然后就奔着堂屋当门间儿去陪望春娘说话了。
“望春娘,刚才去给你告庙送路了,你也别太恋着这个家,就算是你再恋着这个家,早晚你还得离开这个家。”牛二筢子蹲到了望春娘的头前儿,往火盆儿里烧了几张纸,硬着嗓子向望春娘说,“你这也走了,再留你也留不住了,你就安心地走吧。咱们家以后有小米这个儿媳妇儿,你也不用放不下心。虽说小米这个儿媳妇儿进咱们家不长时间,你心里清楚,我心里也清楚,咱们这个儿媳妇儿以后能靠得住。你呀,都怪你命薄,眨瞪眼儿就走了,你是没这个福气享咱们这个儿媳妇儿福了。还有,今儿的很多事儿可能你也能看到了,不是我向你夸咱们这个儿媳妇儿咋样,今儿的很多事儿让她给支应得很合适。”
牛二筢子刚跟望春娘说上这几句话,院子里有人喊着要他出去瞅瞅是咋的了。这一下子让他心里猛地一紧,咋的了?外面有啥事儿了?他一下子从望春娘的头前儿站起来,回身就冲到了院子里,顺着人们的招呼瞅了瞅。这一瞅不打紧,顿时让他浑身的寒毛不由得支支楞楞地竖了起来,所有的寒毛空儿里也都吱吱溜溜地冒起了凉气,咋的会这样啊!平日里他并不咋的相信这个,但是,今儿这事儿让他一下子愣怔得心里都喘不过来气儿了。他怔了半天,忽地想到了阴阳先生,回头就要牛老拐把阴阳先生请过来看个究竟,是不是还有哪路鬼神没有招呼到了,要不然,这个时候绝不会出现这样的事儿呀。也不对呀,阴阳先生身上是有符儿的,鬼见了鬼怕,神见了神躲,今儿阴阳先生还在这个院子里,咋的能会有这样的怪事儿?
牛老拐早就给这事儿吓得愣在那儿说不出话来了,经牛二筢子这么一招呼,他这才醒了神儿似的急忙着一拐一拐地去找阴阳先生。
这个时候的阴阳先生正一个人在灶房里的那张小桌子上吃着大灶上特意为他准备的炒菜,院子里的人们的嚷叫声并没有影响他有滋有味儿地咪着小酒吃着炒菜。牛老拐进了灶房,他这才放下手里的酒盅子,眯缝着两眼瞅着牛老拐问院子里有了啥事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