魂力如剑,刺入身前地下。
潭中红鱼依旧平静祥和,然而贺白荷面前的天地间,却是骤然风云色变,剑光大作。
一道道透明的剑光,剑气,骤然出现在了天地之间。
只是这些剑光、剑气浮现的一瞬间,那名身负白玉剑的仙一学院圣师便是面色骤白,一声震鸣,白玉般飞剑已然出鞘,凝聚着他强大的魂力和天地元气,在身周急剧呼啸而行,光影流转间,不停的和周围天地间骤然升腾的无数看不见的线条对撞着。
明亮至极的飞剑,在这对撞之中,剑身上白玉色泽便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黯淡下来。
所有仙一学院的人,包括这名圣师在内,都在骇然的往后退却。
只是这数分之一息的时间,碧潭前的这一片山林,已经形成了一个惊人至极的剑阵。
一些石粉从草丛、花丛间的石头上掉落下来,露出了原本根本没有显露的剑痕。
一些树枝、花瓣上,也出现了已然消失,但此刻却可以被感知到的剑痕。
强大的剑意和剑气,从这整个山林间的树木花石间弥漫,凝聚,形成天地间无数看不见的线条,就如同有无数人在持着看不见的剑光砍杀。
所有这些剑光和剑意,都是集中涌向倪鹤年,形成贺白荷的一剑,仙一学院的最强一剑。
但即便只是一些流散的剑光,都已经足以对外围波及的仙一学院的修行者造成致命的杀伤,只是有那名圣师不惜损耗大量魂力的出剑守护,这一瞬间,那些受波及的仙一学院修行者才没有受伤。
所有这些仙一学院的人都没有见过贺白荷炼剑,但此刻这些从无数花草树木,山石之间显现出来的剑痕,却是让他们明白,贺白荷在这片山林之中,不知道曾气神并蕴的挥出了多少间,而他挥出的那些剑,留下剑痕时的元气力量,也使得这些山石和树木花石产生了一些细微的改变。
他的这些无数看不出联系的剑痕,却是已经在他的剑下,变成了一条条的符文。
这才是仙一学院最强大的天人之剑!
他是汇聚了他此刻最强的力量,和先前在此地斩出的无数剑的一些残余力量,凝成了一剑,刺向倪鹤年!
一柄枯黄的金属小剑,带着枯叶蝶一般的符文,出现在倪鹤年身后那名神秘修行者的身侧,这名修行者无法插手也没有办法插手攻向倪鹤年的这一剑,他的这柄飞剑只是阻挡住了十几道飞泼而来的透明剑气,同时往后平静的退却。
倪鹤年的眼眸骤然寒冷。
他体内的魂力在数分之一息之前,便已经从他的体内汹涌的喷薄而出,然而仙一学院这最强一剑的强大完全出乎了他的预估。
这一剑充满了割裂和彻底分解的意味,他涌出体外的魂力尚来不及凝聚成更为强大的力量,就如同被无数透明的符线割裂,切断,失去了和他自身的联系。
在这一刹那,他停止了往外输出魂力,将体内所有的魂力,凝聚在肌肤之下,他的整个人,彻底变成了黄玉的色泽,化成了天地间最重的一个重锤,狠狠的敲击在脚下的地上。
在圣师阶之下根本无法来得及感知和反应的极短时间里,他脚下的地面,以他为中心,如浪涛一般翻滚,翻卷。
磅礴至极的魂力,在敲击的一瞬间,也不管割裂,拼命的从他双脚下喷涌而出。
地裂、泥翻、石碎、花零落成泥、树木碎裂成片。
这一片山林,所有的一些,都在震裂,那一道道剑痕,都在碎裂。
贺白荷的鼻孔中滴出了鲜血。
此刻他和这片天地,就是一柄剑…这柄剑此刻在倪鹤年纯粹的以力破势之下,已然出现崩解,他自然也不可避免的遭受重创。
然而裂开的剑,也依旧是剑。
在这一瞬间,他的脸色依旧平静。
在他和倪鹤年这些圣师的感知之中,那些碎裂的剑,一片片斩杀在了倪鹤年的身上。
倪鹤年身上极华贵的长袍开始发光,细密的金属丝线之间,浮现出无数金光,形成一条条符线。
这些符线在任何修行者都无法做出举动的时间内如锈蚀般黯淡,宛如从未亮起过。
无数无形的力量切开了这些符线,倪鹤年身上这件极贵的金属长袍上出现了无数裂口,内里黄光涌动,一滴滴的鲜血,从这些金属裂口中渗出。
……
剑光消隐。
山林尽毁。
贺白荷轻咳着擦拭鼻孔中流出的鲜血。
倪鹤年身上的大袍上许多极细极狭长的裂口,流淌出一些鲜血。
所有仙一学院的修行者,面容都是雪白,身体都在不住震颤。
“以剑痕构阵,以意胜。”
倪鹤年沉默了片刻,缓缓出声,“仙一学院的这一剑,果然是足以让见者荣幸。”
“只可惜,我走在你前面。”微微顿了顿之后,他看着贺白荷,又说了这一句。
贺白荷比任何人都明白倪鹤年都要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