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日之内,即便是脚程最快的圣师也难以踏遍没一个角落的庞大雄城里面,就像云秦立国十年左右,那个修行者世界中最热闹的日子里一样,注定有很多世间本来罕见的圣师战。
圣师战,就如同发生在真龙山里南宫未央和那名真龙卫之间的战斗一样,一提起,便让人想到强大的飞剑。
但这个世间最大的雄城,本身就是各种流派的超凡脱俗的宗师们,汇聚的地方。
在倪鹤年怀念的云秦立国十年前,用各种方式战斗的圣师,比现在多得多,又岂止是飞剑一途。
他和钟城的这场战斗,也没有出现飞剑。
钟城在无数旋风中行走,走向倪鹤年。
本来阳光明媚的天地,因为无数的风流,而使得周围的景物都好像陷入了一片迷茫之中。
钟城就像行走在一片迷雾里面,这片迷雾,遮住了这座城。
他的人在这无数风流产生的光线扭曲之中,也折闪出了许多镜像般的影子,元气的紊乱,使得无论是从感知还是视线,都会判断不清他和自己之间的具体距离。
然而倪鹤年却是神容平静,鹤发被风吹拂得在空中乱舞,他的身体却是一动都没有动,只是看着钟城的接近。
钟城走到倪鹤年的面前。
他的双手抬起,置于丹田之前,虚抱,磅礴到了极点的圣师魂力,从他的双手臂间,胸腹之间,尽情的喷涌而出,顷刻间他双手和丹田之间尽是光华,就如同抱起了一轮明月。
然后他就抱着这轮明月,极其简单的朝着倪鹤年撞了过去。
是为明月捶。
是为一击道。
先前以魂力在体内的蓄势,震动紊乱天地元气,引起风流和扭曲光线,产生幻象和让对手无法判断清楚具体距离,这些在于寻常修行者而言十分神妙和难以想象的手段,却并非是钟城最强的道。
他这名钟家最强的修行者,苦修的最强道,便是一次性将所有的力量迸发出来。
肉体的力量,魂力的力量,一次轰出,只有一击。
一击之下,他便也再没有发出第二击的力量。
成也一击,败也一击,所以这一击,便分外的霸道,一往无前。
钟城抱着明月,身体也彻底化成捶势的一瞬间,他周身地面上的条石,便全部往上震跳飞起。
周围的空气,随着他的魂力的急剧喷发和收缩凝聚,急剧的凝聚在他抱着的那一轮明月之中,跳起的条石,依旧违反了世间重量的规则一般,不见丝毫下坠之势,反而似要悬浮在空中。
这些年里面,精彩的中州城中,常住着的圣师也好,来来往往走入过,走出过中州城的圣师也好,没有几个人敢在钟城的面前动飞剑。
因为曾有那么两个御剑圣师,对钟城用了飞剑,结果他们的飞剑在钟城这明月捶的一击之下,便化成了碎片,碎片便倒飞到了他们的身上。
能够打造成飞剑的,都是这世间最为坚韧的金属或者晶石,否则难以承受住一瞬间无数次的击刺和冲撞,无法承受住圣师本身磅礴的魂力贯注,彻底击溃一柄飞剑的力量,自然恐怖到了极点。
然而面对钟城的这一击,倪鹤年的双手也只是从极贵的袍袖中伸了出来,平静的搭在了钟城的双手上。
无数条石悬浮在空中。
倪鹤年的双手搭在钟城的双手上的瞬间,这所有悬浮在空中的条石通体一震,经过许多修行者踩踏的石头表面骤然出现了许多裂纹。
然而倪鹤年并不是想要以自己的双手硬生生的按住钟城的这一击。
在这一瞬间,他只是平静的朝着钟城的体内贯入魂力。
……
在这唯有圣师阶的修行者方能反应的极短时间内,钟城感觉到了对方魂力的迅速透入,冲入自己的丹田,他平静的眼眸之中,出现了难言的光芒。
他终于知道了倪鹤年的最强手段,终于明白倪鹤年为什么是这些年中州城中最强的圣师,唯一不可动摇的大供奉。
每个修行者的魂力,都可以驱动魂兵,对于魂兵而言,就像是魂兵的燃料。
这个道理十分简单。
然而魂力本身实则也是十分玄奥,就像流淌于每个修行者体内的鲜血,精神凝聚着某种独特元气的能量聚合。
每个修行者的魂力就像自己的鲜血一样,性质都差不多,但却又有着细微的差别。
也就是说,每个人的魂力对于魂兵一样,都可以当燃料烧,但是每个修行者的这燃料虽然都能烧,但却又是不同的燃料。
一名修行者体内贯入别人的魂力,完全就像是体内植入了不能相容的别人的器官。
这器官,自然会坏死。
所以即便是般若寺将自身当成容器的绝学,也是用自己的魂力组成晶壁,护住自己的经络,让对方的魂力只是在自己的经络通道中穿行,而并非是和自己的魂力结合。
若是魂力能简单的由一名修行者灌给另外一名修行者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