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座世人根本无法想象,以一块块墨黑色光洁玉石堆砌雕刻而成,用和红宝石一样耀眼的红色晶石镶嵌出无数火焰状符文的大殿之中,有一张完全由红色晶石雕刻而成的王座。
头戴高冠,身穿红色神袍的炼狱山掌教,便座在这张宝石王座之中。
他的面前,光洁的墨玉地上,站着六名手握镶嵌着黑宝石的骨杖的炼狱山长老。
这些整个炼狱山最为尊贵的人物,在当日围杀李苦之时,浑身都缠绕着黑气和火焰,此刻这些人身上的黑气和火焰消隐,他们显露在外的肌肤,却是一种奇异的银灰中隐隐带着暗蓝的颜色。
“掌教。”
此刻六名炼狱山的权杖长老全部躬身谨立着,最为当前一名瞳孔中都似有两个火焰状符文在不停闪耀的长老出声道:“云秦大军已经将夺月城团团围住,我们还不要加以援手么?”
炼狱山掌教沐浴在宝石王座上散发的红光之中。
他依旧保持着低眉沉思般的姿势,威严的声音,却是从红色光幕中传了出来:“云秦一共已经投入了近四十五万大军。闻人苍月才动用了二十万军队。在过往这些时日之中,云秦军队的伤亡已经超过十万。闻人苍月的军队,伤亡也只是在十万。”
“早在这场大战爆发之前,闻人苍月已经问我讨要了大量的黑磷、鬼油木这些东西,早已运送到北境,但到现在都没有出现在任何战阵之中。”
只是平静的说出了这两句话,炼狱山掌教便停止了说话。
他甚至没有发表自己对于这个战局的任何意见以及看法,然而所有这些如同神魔一样的炼狱山权杖长老却是都已经得到了某种确切的消息,在心中做出了判断。
也不再说任何的话,这些脸面和身上的肌肤都是诡异的银灰和隐隐带着暗蓝颜色的炼狱山掌权者,都再次行礼,然后退出了这个大殿。
在走出这个大殿门口的瞬间,有狂风从这六名身穿黑色神袍的人身上卷出,黑气和火焰,重新弥漫这六人的全身,让这六人的身影,显得无比神秘和高大、威严。
他们身后的这座墨玉和红色宝石相间的大殿,建立在一个巨大的死火山口的最高处。
这座死火山口的周围,还有数十座或已经“死了”许久的火山口,或依旧还在流淌着赤红岩浆的活火山口。
其余的那些火山也并不小,但是和这座相比,却就像是云秦的婴儿,遇到了最为高壮的穴蛮一样,显得十分的纤细矮小。
在这些火山再往南,是一片黑色的,看不到尽头,天空中布满无数可怖红色的荒原。
此刻这六名浑身再度充斥黑气和火焰的炼狱山权杖长老所在的这座巨大火山口和周围数十座小火山,便是大莽最神秘也最为强大的修行圣地,炼狱山。炼狱山再往南,那片充满火焰和死气的无尽荒原,便是这世上没有什么修行者敢进入的天魔狱原。
这座巨大的死火山的山腰之下,和炼狱山其余那些小火山上,到处都是层层叠叠的梯田、工坊。
有无数的普通农奴和炼狱山弟子,在承担着极其辛苦的劳作,供给和维持着这个修行圣地的运转。
此刻,身穿普通炼狱山弟子黑红色袍子的张平,便是这无数支撑着修行圣地运转的底层人中的一员。
他挑着装满沉重矿石的两个箩筐,从其中一座低矮死火山的矿洞中走出。
在一处充满着硫磺气息的温泉水中洗了把脸之后,他继续挑着这个沉重的担子,朝着不远处一个吞吐着黑色焰火柱的工坊走去。
这个春天,在极其精密的安排之下,他这名被青鸾学院看重的学生,先拥有了千魔窟外围弟子的身份,接下来在炼狱山对千魔窟的一系列吞并之中,成为了炼狱山的杂役弟子。在这整个不平凡的春天里,他只是日复一日的挖着矿石,冶炼矿石,做着一些唯有修行者才能承受的极沉重的杂役,有一半的时间,都在气味刺鼻,暗不见天日的矿洞之中,极其的辛苦,这样的日子很容易让人怀疑没有尽头,随着炼狱山的人对于千魔窟的人的天然敌视和胜利之后的鄙夷而不断的持续下去,更何况他自身所在的帝国正在和现在置身的这个敌国进行着一场史无前例的大战,有许多像他这样的年轻人,恐怕已经在这场大战之中脱颖而出,远远的走在了他的前面,然而他在过往的日子里,却是没有一丝怨言,只是沉默的完成每日交待下来的事情。
和往常一样,张平挑着矿石进入了如魔窟一般,到处都是燃烧着烈火的冶炼池的冶炼工坊。
在一丝不苟的将所有矿石倾倒在指定的地点,并开始接着受指派顶替一人的位置拉动巨大的风箱按照一定的节奏鼓风时,一名头戴着黑冠,身穿着黑红色长袍的人走到了他的身侧,用赞许的目光看了他一眼,道:“做得不错…从明天开始,你去上面的锻造坊报道。”
张平没有停,因为他知道对于对方来说,像自己现在这样身份的人的道谢并没有任何的意义,而且对方也并不想自己停下来,对这里的冶炼造成丝毫的影响。也只是对他说了这一句,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