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牢房里是何等的景象,所以即便这么多年下来,每次这牢门打开时,他的心中还是不可避免的极其不舒服。
一名身穿微紫色官袍,因为阳光照射得不足而面容有些苍白的年轻官员以及四名身穿灰色官袍的刑官从内里的阴暗处,带着一股湿冷和腐朽的气息,走了出来。
清晨的阳光让最前方的那名年轻官员微微的眯起了眼睛。
但除了这微微的眯起眼睛之外,这名年轻官员的面容却是十分平静,并没有任何的不适,像只是随意参观了一个街区一般。他对着躬身行礼的肖沁点了点头,算是回礼之后,便独自往前离开,而后方的四名身穿灰色官袍的刑官,在吸入第一口新鲜空气的瞬间,却是都脸色骤然变得异常的苍白,似乎陡然换了一个人间,变得非常难以适应。
这四名刑官的脚步不约而同的变得迟缓下来,因为强烈的不适,额头上都马上滚出了豆大的汗珠。
在肖沁将目光从那名年轻官员远去的背影上挪开,一边再度盘动绞索,关上铁牢门,一边忍不住想要出声发问之前,四名刑官之中,一名脸色微黑,四十余岁的刑官,以及一名面容异常冷厉,头发花白,面容却只有三十余岁的刑官,却是陡然弯下了腰,忍不住连连呕吐了起来。
“到底怎么了?”肖沁看这两名不停的呕吐着的刑官,骤然身体有些发冷,身体内不适的感觉也越来越浓,他呼吸微顿的转头看着其中一名很熟的干瘦老刑官,接着问道:“许大人又做了什么?”
被问的干瘦老刑官脸色又陡然难看了些,但不说出来,这名干瘦老刑官便觉得更加难受,越是也强忍着要呕吐的感觉,他回答肖沁:“许大人切开了那名案犯的肚子,将那名案犯的一些脏器切了下来,又施了药,将那名案犯的肚子缝好…然后当着那名案犯的面,将那名案犯的脏器切成了片,一片片煮熟了吃了,那名案犯忍受不住,终于招了…”
肖沁的脸色也骤然变得无比的苍白起来。
他想到了自己早上吃的一份炒肝和一份肥肠面。
许箴言隐隐的听到了两名刑司官员的呕吐声,他行走在天牢石墙下的石道上,脸上没有多出任何的不适神色,却是反而露出了一丝微讽的神色。
对于他而言,切下些对方的血肉和脏器烹吃了,又算什么,若不是他身为云秦官员,无法公然的违反律法,否则为了那人的开口,他甚至可以将那人最为在乎的人全部当面烹了,逼那人慢慢吃下去。
对于他而言,只要只将自己当人,高高在上,将这些囚徒视为低贱的牲畜,那心理上,便根本没有什么过不去的地方。
对于他而言,要在这样的地方往上爬,对这些人仁慈,那便是对自己残忍。
因为皇城不允许一些秘密流传出皇城之外,所以皇城之中设有这样的天牢,但金碧辉煌的皇城之中不喜有血腥气,所以天牢中进出的官员,都必须走皇城中最为偏僻的一条巷道出皇城。
就在许箴言走出天牢之后不久,这条巷道的另外一头,有一名身穿青色官服的官员走了过来。
“许大人。”
这名白面无须,只是身穿从六品翰林编修官服的中年官员微笑着迎上了许箴言。
“常大人。”
许箴言恭谨的躬身回礼,眼中却是有不可察觉的惊诧和警惕的厉芒一闪而过。
被许箴言称为常大人的这名中年官员微微一笑,也不多言,却是直接掏出了一个紫檀木盒递到了许箴言面前。
许箴言的眉头皱了起来,他的脸上自然流露出一种阴厉深沉的神色,“常大人,你这是什么意思?”
“这是文首辅托我给你的礼物…文首辅替我带话给你,他在你从碧落陵回来之后,便已经对你十分关注,他对你的能力十分赞赏。这里面有一颗君临丹,可以大大节省许大人修为突破的时间。”中年官员微笑不改的看着许箴言解释道。
许箴言的眉头皱得更深,他知道这种丹药是皇城中最为宝贵的修行者丹药,有了一颗这样的丹药,或许在明年春之前,突破到国士修为也不是没有希望。只是听到这颗丹药的名字,他的心脏就已不可遏制的猛烈跳动起来,然而他却依旧没有伸出手去接面前的盒子。
他抬起了头来,缓缓的呼吸着,用一种干涉的语气,看着微笑着的中年官员,道:“文首辅想要我做什么?”
“很简单。”中年官员微笑道:“你只需将需要回报给江家的事情,同样回报给文首辅。”
许箴言面无表情的考虑着,平静的问道:“这件事情,我父亲知道么?”
“他先前已经拒绝过文首辅。”中年官员始终微笑着,只是在这阴冷的石巷中,就像没有阳光的春风一样,令人觉得寒冷。
许箴言冷道:“文首辅是不仅要我背叛江家,还要我背叛我的父亲?”
中年官员微笑道:“文首辅觉得不会看错你…他相信你会做出合适的选择。许大人你也应该明白,利用江家,以及得到文首辅的帮助,你会拥有现在永远都得不到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