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这看热闹的一段时间内,原本不知道内情的人也都知道了来的人必然是大德祥的掌柜,一时间无论是纷纷避让有着大德祥字样的豪华马车的人,还是无数伸着脖子眺望的人,心中都是极其的兴奋,心想终于可以有幸目睹那名传说中的大德祥女大掌柜。
一片海啸般的惊呼声和赞叹声从人圈中响起,像冲击波一般扩开。
陈妃蓉走下了马车,迎向了身穿灰色皮袄,戴着山阴富商才喜欢戴的黄鼠狼皮帽的吴秋田。
没有人注意到她身后的一些侍从,所有人的目光都被她所吸引。
她依旧只是穿着那一件红色翻白毛边的袄子,如瀑黑发用一根白玉簪子简单的插起,但她的身姿,她的美貌和她的端庄神态,以及她之前的神秘和名气叠加在一起,却使得她从未有过的艳光四射。
身穿户司从八品官服的张灵运远远的看着那名一走出马车,便放佛将这世间所有艳色夺取的美丽女子,在这一片海啸般的惊叹声中,他的嘴角却是露出了一丝意味深长的微笑。
这名大德祥的神秘大掌柜,的确没有让他失望。
对于像他这样的人而言,最能刺激他心中**的,已经不是一名女子的身姿和容貌,而是这名女子所有的身份和地位。
这是一家刚刚兴起的大商号,还没有什么朝堂中的权贵做靠山,而他官阶虽低,却是有着极大的靠山…所以他才敢做这样的事情,所以在他看来,此刻这名美艳不可方物的大德祥大掌柜,只是一只白白的绵羊。
“大德祥的大掌柜,竟然是如此年轻的一个女子!”
“那些传言竟然一点都没有错…大德祥的大掌柜,竟真是如此美艳。”
“她先前所做的决策可以说是天才至极,但现在大德祥出了这样的事情,却恐怕…”
“…”
因为陈妃蓉出现时的海啸般的骚乱,因为周围无数骤然加剧的嗡嗡议论声,因为羞愤难当而昏迷过去的大德祥清远分号掌柜石三悠悠的苏醒过来,他看到了朝着自己走来的陈妃蓉。
他反应了过来,这是自己平素最为敬佩,最为崇拜的大掌柜!
亲眼见到自己最为敬佩的人…又想到自己这里出的事情,一时之间,他的整个身体都猛烈的颤抖了起来,想要硬撑着支起身体。
陈妃蓉的手臂上搭着一条薄毯。
面对这名受刑掌柜的目光,她只是做了一个最为简单的动作,伸手搭住了他的肩膀,阻止他起身,将薄毯极轻柔的遮盖在他裸露在外的肌肤上。
“我还是来晚了一些。”
她在这名掌柜的耳边,轻声致歉道。
最为简单不过的动作和语句,但在此刻,在众目睽睽之下,由她这样一名大掌柜来做,却是分外的震撼人心。
一时间,那些车马坪上许多马车之中其他商号的人,也都是心中微微的一颤,一凛。
石三在先前的受刑之中,虽羞愤晕厥,却没有惨嚎哭喊,而此时看到她如此,他的眼中却是顿时充满了屈辱的泪水。
没有吸引任何人注意的林夕静静的看着这名大德祥的掌柜,看着陈妃蓉对面的那些衙役和官员,他的眉头微微的蹙了起来,只是觉得,这样的气氛有些熟悉…且让他的心中更不快乐。
“诸位大人,此事有诸多疑点,还未断清,为何定案,已经对我大德祥的人用刑?”
陈妃蓉也没有过多的话,只是再轻轻的拍了拍石三的肩膀,平静的看着身前的官员,清声说道。
面对她这种平静的质问,张灵运淡然颔首道:“那些白米出自大德祥无误,且在大德祥分铺内,发现了一包观音白石粉,证据确凿,正因为念及情节不重,所以才如此从轻处理,不知陈大掌柜因何觉得案情还不明?”
听到这名年轻户司官员这么说,一些后面赶来看热闹的人都是在心中叹了口气,心想这的确是铁证如山,这名美貌女大掌柜又怎么能翻得了案?
然而面对这句话,陈妃蓉却只是微微一笑,越发平静道:“诸位大人,若真是我大德祥用这观音白石粉,又何止那十几家白米会有,想必至少是那一天所有送货的数千斤白米之中会有吧?否则难道是我们大德祥吃饱了撑着,故意恶整那十几家?还有,清远城大德祥配送的米面,全部都是出自我大德祥在城南水磨坊,并非是外地运来。我大德祥分铺内又没有库房,所有配送白米、白面,都是由水磨坊直接运送出来,那日更是有人证物证可查。即便我大德祥想要用观音白石粉,也不会要放在铺子里,也会放在水磨坊里吧?难道要用的时候,我们的掌柜再怀里兜着跑过去,用完了再兜着跑回来?”
“我大德祥在水磨坊中还有大量未磨的稻谷,是否陈霉烂谷,一看便知,难道是好米,我大德祥还要再里面加些这无谓的东西么?”
微笑着连说了两句之后,陈妃蓉又看着张灵运等数名官员,接着道:“据我所查,那十几家都是平日里家中没有什么人的,很容易被人投放东西在米缸之中。至于我大德祥的铺子里搜出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