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前冲来的其余黑水靠刺客骤然一滞,他们也骤然想明白了某个事理,身体迅速被恐惧占据,持着锋利短叉的手也变得异常冰冷起来。
林夕又跨出了一步,手中的长剑再次挥洒而出,又将一名黑水靠刺客斩得倒滚而出,与此同时,他的左手也拍在了一名欺近身来的黑水靠刺客的胸口。
这名刺客双手寒光闪烁的短叉已经到了林夕的脖颈之前,距离他眼中的脖子上那条大动脉已经只有一尺不到的距离,但是这一刺,却是再也刺不下去。
一声清晰的咔嚓骨裂声从他的胸口发了出来。
然后他的身体就往后团缩了起来,狠狠的坐倒在地,并被击中胸口的这股大力推着继续在地上往后滑行而出,重重的撞在后方的大石缸上,身体再也无法抬起。
看到此幕,一名刺客身体开始控制不住的微微颤抖,发出了异常狠厉的大叫:“飞爪勾死他!”
然而这一声也暴露了他是这批刺客中首领的身份,林夕的双脚猛烈的蹬踏在地面上,两蓬水雾从他的脚下升腾而起,他的整个人也飞掠了起来。
数柄短叉和飞爪都脱手飞了出来,想要将他狙杀在空中。
然而在压倒性的力量面前,这些东西如同飞蛾一般弱小,林夕的长剑斩过,短叉全部击飞出去,即便有两只钩爪缠绕在了剑身上,那两名抛出钩爪的刺客反而被带得立足不稳,往前跌倒下去。
“喝!”
面对横空而至的林夕,这名刺客首领发出了此生最狠厉的一声暴喝,乘着林夕右手的长剑被钩爪扯得微滞的瞬间,他不退反进,也猛的掠出,欺进林夕的中线,手中双叉同时狠狠刺向林夕的胸口。
这绝对是不顾自身损伤的两败俱伤的拼命打法。
这名刺客首领心中也是十分清楚,在面对修行者的时候,他们的命就已经不是自己的了。
面对刺客首领已经完全不顾自己身体的这一刺,林夕微微的皱起了眉头。
“你是军人?”
他看着这名刺客首领,发出了声音,同时直接左手也往前拍了出去。
刺客首领眼光微闪,眼中似有喜色,手中的双叉狠狠的扎向林夕的手。
但他的目光又瞬间凝固了。
“当”的一声,双叉刺在林夕的手臂上,发出了金铁的声音,根本刺不进去,林夕的手掌却是已经印在了他的胸口,他的整个人也顿时往后屈着,堕于湿滑石地上。
“退!”
一声含糊的声音却是顽强的从他的口中随着一口鲜血喷涌了出来。
所有剩余的黑水靠刺客没有半分的停留,全部转身,朝着来时的江面无声的狂奔。
林夕没有追逐这些刺客,只是掠向了那名堕于地上的刺客首领。
一名名黑水靠刺客如同大鱼一般投入江中,溅起一蓬蓬水花。
这些黑水靠刺客来时敏捷无声,去时却是无比的仓惶。
……
朱四爷的衣衫已经被细雨湿透,他看到了林夕安然无事,看到了那一蓬蓬仓惶的水花,然而他的手脚却是更寒,面色也开始变得苍白起来。
林夕真是和张二爷的判断一样,是个修行者。
但此刻他在这里,这些刺客却正好出现,来刺杀林夕,而且那名制伞的年轻人已经看清楚了他。
这样一来,无论从任何角度来看,林夕恐怕都会认为,这些刺客是他派来的,是他朱四爷指使的这场刺杀。
持伞看着自己的对头被刺于江中,这当然是生平最大的快事之一。
但这些刺客,却是跟他无关…而且这时机,怎么可能如此凑巧。
在这江上刀头上舔血了这么久,他第一时间就想到,这是有人要乘机嫁祸于他!
是谁?
是谁竟然敢刺杀提捕来嫁祸他!
一时间,他又是隐怒,又是心寒,但他也马上下了一个极难下的决定,咬了咬牙,直接收拢了伞,朝着小楼,朝着那名凝立在雨中的青衫少年快步走了过去。
……
“四弟,你现在好歹没有走错。”
一名脸色蜡黄,身穿蓑衣的病怏怏中年人站在另外一条沿江雨廊中,看着远处的朱四爷和那栋小楼,感慨的摇了摇头。
他是病得很重的张二爷。
因为始终觉得有些不放心,因为想亲眼看一看那名年轻的修行者,所以他即便病重,却还是悄然的离开了三里巷,跟了出来。
这夜果然不平静。
他看到了这场并不见特别惨烈,但是却意义深长的刺杀。
感慨的摇了摇头之后,他微微转头。
他看着的那处江畔芦苇丛中,栓着一条小船。
一名老渔民捕鱼回得晚了些,带着一身的湿气,背着一个竹篓上了岸,出于对水声的敏感,这名老渔民也正望向小楼的方向,但因为夜色深沉,他的目力又不如张二爷好,所以却是看不清楚。
病怏怏的张二爷动了,脚尖几个轻点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