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巢背上的翼翅快速震动着,身周全是喷涌的狂风。
克莱斯特破釜沉舟,用掉了保命的接近传奇的爆发技能,逆风而行,终于成功接近了母巢的腹侧,这里应该是许多虫类的盲区。然而他却看到母巢腹侧的褶皱突然拉开,从中伸出一排喷管一样的器官,随后一大片淡绿色的液体就喷到了他的身上!
克莱斯特发出惊天动地的惨叫,如同阳光下迅速融化的冰沙,身体表面都在迅速溶解,只有他的一件内甲和手中的长枪在溶液中保持完好。
母巢忽然在空中一个灵活的转身,一口将克莱斯特咬下,然后几口吞入腹中。它的头虽然被击爆,但是伤口一裂开,就又变成巨大的口器。
母巢振翼的嗡嗡声很快压倒了战场上的其余声音,庞大的身体当空而降,狠狠砸进诺兰德战士的阵形中央。无数兵器在第一时间击在母巢的身上,却如砸在山峰上一样,纷纷被弹了回来。只有几名将军的利器,才能在那光泽流转的虫甲上留下几点痕迹。
母巢忽然嘶嘶的出了一口气……
所有感知敏锐的强者,以及在生死间打滚过多次的老兵们都下意识地向后退了几步。这个时候的母巢,给了他们太强烈的危险感觉。
母巢一口气喷罢,身体两侧忽然张开无数裂口,一根根短而粗的喷射器官纷纷从胸甲下、褶皱中伸出。随后是一声声密集如闷雷般的轰响,一团团灰绿色液体如炮弹般轰出,轰击在周围的战士身上,一个个诺兰德战士居然被直接轰飞,只有强壮的军官们才能把双脚钉入地面。然而,他们这才发现,梦魇只是开始。
灰绿液体大多迅速在空气中挥发,化为大团大团的浓雾,逐渐向四周弥漫开去。浓雾中带着强烈的腐蚀和剧毒属性,几乎无人可以立足。而那些被毒液直接喷中的战士,身上连盔甲都会被瞬间蚀透,下面的血肉则不断冒出青烟,迅速销融。
刹那间,母巢就在诺兰德阵形中央制造出一块空白地带,雷蒙再也无法顺利指挥麾下的战士。
李察望向远方,在那里,上百只羽蛇正拼命冲击着一位大魔导师,让他根本腾不出手来,飓风和闪电在狭小的空间中持续闪动,不断轰在大魔导师的魔法护盾上,不时亮起光陆离奇,却充满死亡气息的光芒。
而雷蒙身边的大魔导师一方面要保护雷蒙,另一方面还要不断抵御母巢的精神冲击,显得狼狈不堪。
母巢在战阵中笨拙地活动了几下,调整过方向后,就不断向雷蒙的立足处冲去。它口中喷出就连圣域强者也不敢沾染的酸液,而它冲到哪里,哪里就会出现大片毒雾,就连母巢经过的地方,毒雾都久久残留,根本让人无法停留。
李察终于放心了,母巢最大的弱点就是畏惧魔导师,魔法力量比物理力量更容易破开它的外甲。只要有三个以上的魔导师联手轰击,体型庞大的母巢根本无法闪躲,必然会被重创。而虫甲被轰开后,就是普通的强者也有能力杀伤母巢,这也是李察在战局刚开始时不敢让母巢出战的原因。现在雷蒙一方的大魔导师都分身乏术,那么母巢就变成了普通战士的收割者。
战局至此倾斜。
李察调集最后的魔力,让自己的声音能够再次响彻战场:“雷蒙,你这个疯子!你想让所有诺兰德的战士为你的野心和疯狂陪葬吗?投降吧!你就是再挣扎,也依然是全军覆没的下场!我手上还有三十六骑构装骑士!”
在诺兰德人心目中,构装骑士的威慑力要远大于母巢,因为他们不了解母巢是什么。
雷蒙好不容易避过当头落下的一片酸液,重重地摔在地上,满脸都是血浆泥污。大魔导师从空中飞下,一把将雷蒙抱起,然而母巢又是一道酸液射来,那位大魔导师却在此时冲了一记精神冲击,动作一滞,差点没能带着雷蒙逃出酸液范围。
此时在母巢的持续追杀下,雷蒙已经根本无法指挥军队,以至于整体战场的局势都受到了一些影响。
听到李察的喊声,雷蒙本来脸上闪过坚毅之色,准备血战到底,但是一抬头,却忽然怔住了。刚刚拼死把他带出来的那位大魔导师,此刻脸上不再是从容和坚定,而是流露出一丝惶恐、忐忑和一点期盼。
面对法罗土著时,所有诺兰德战士都能够做到视死如归,因为他们知道不是战死,就是被俘虏后杀死。位面战争从来没有仁慈可言,对于土著来说,入侵者就是异端,就是魔鬼代言人,是要上火刑架的。
然而李察不是法罗的土著,他是诺兰德人,还是浮世德的豪门领袖,更掌握着通向诺兰德的位面传送门。
谁都知道目前的李察手下缺乏高端强者,无论圣域强者还是魔导师,只要能够证明自己的忠诚,想必李察不光会收留,而且还会重用。有生的希望,谁又愿意血战到底?说到底,这是约瑟夫和阿克蒙德的战争,是李察和雷蒙的战争,是那些与家族血脉相连的家族战士的战争,是那些与家族兴衰攸关的家族成员的战争,却不是他们这些受雇于家族或者只是受雇于这场战争的强者的战争。
不远处传来一声愤怒和痛苦的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