凉亭内,云苍龙端着一杯茶,低头嗅那淡雅的茶香。
林齐捧着一卷厚厚的玉册,翻阅着云氏一族所有旁系族人中那些青年俊彦的资料。身高、体重、心性、阅历、修炼的功法境界、血脉关系等等,玉册上记载的信息太详细了,甚至详细到了他们在多少岁的时候和异性发生关系,那些异性的家族背景之类的资料。
甚至在某些人的资料后面还有额外的标签注释,对那些和他们发生关系的异性的家族势力是否进行监视、打压、乃至下手清洗,注释上标明,更进一步的信息全部记载在另外一侧‘副册,上。
林齐不由得抬头看了一眼云苍龙,云氏家族一定有一个触角极其广大,极其敏锐的情报网络。对自己的族人都能监视得如此严密,何况是外人呢?同时他对云氏家族内部的倾轧也更多了一份了解,对自己的旁系族人都要如此的警惕,何况是那些有资格继承家主之位的嫡亲血脉?
恶意的看了一眼云苍龙屁股下的凳子,林齐不由得琢磨着,云苍龙每天坐卧的时候,会不会觉得屁股下生刺,会不会觉得这个位置坐上去很难受啊?
似乎察觉到了林齐的目光,云苍龙淡然道:“这个位置坐起来很舒服。手握大权的滋味,你还年轻,你还不懂,你还没尝试过那种一言而定千万人生死的快感。权势这东西,等你接触了它,你就会迷上它,然后你就离不开它。到了最后,要么你掌控它,用它兴风作浪:要么它掌控你,借助你的躯体祸乱天下!”
林齐悚然一惊,仙死死的盯了一眼云苍龙,然后将注意力集中在了玉册上。
这卷玉册上记载了冯克劳尔有可能挑选的所有和林齐赌斗的旁系族人,云氏一族的所有长老、元老都被勒令闭关不出,冯克劳尔等人身娇肉贵,他们势必不可能和林齐轻易分一个生死,他们只可能挑选自己的晚辈中最优秀的族人和林齐赌斗。
虽然是晚辈,但是冯克劳尔他们的年龄可不小,他们的晚辈中也有那种年龄将近两百岁的天才人物,他们都是圣境的修为,而且很有一些人精通各种旁门杂学,诸如阵法、炼金、药剂等,林齐真个和他们赌斗起来,还不见得一定能全身而退。错非林齐吐露了自己的底细,向云苍龙交待了自己手上的力量,云苍龙哪里敢配合林齐赌斗?作为云氏一族的总长,云苍龙深深的明白那些旁系族人中藏龙卧虎,并不是能轻易小觑的。
但是如果林齐真的能稳赢,那么这就是云苍龙削弱那些旁系族人,甚至是某些嫡系族人的最佳机会。赌斗赌斗,既然是生死决斗,怎能不好好的赌上一局?以云苍龙的身家,如果刻意的制造一些对他有利的氛围,他足以让云氏一族的某些人倾家荡产。
看到林齐的全部注意力都集中在了玉册上,云苍龙扭头望向了身边的侍女:“去催云一声,怎么回事早怎么还不出来?就说我有重要的事情要和……
云苍龙的话戛然而止,他歪着头死死的盯着花园的一个角落,一曰气憋在嗓子眼里,半晌不能上下,他就好像被鱼钩挂住了嗓子眼的母鸡,艰难的发出了‘咯咯’声。
在两树高大的紫纹红枫树下,一条小径蜿蜒而出,一个身穿白色长裙,自然垂下的发丝在清风中很是俏皮的舞动的少女,正背着手,慢吞吞的向这边走了过来。虽然做少女装束,但是看她走路的样子,依旧透着一股子很纯正的‘男人味道’。
身穿长裙,却背着双手迈着四方步一步步稳稳的向前行走,没有丝毫美貌少女应有的宛如凌波微步、翩翩仙子的韵味,这一幕看上去要多么怪异,就有多么怪异。
而且,很明白的,这位身穿长裙,齐肩秀发自然披散的少女,她对身上的长裙很陌生,很不习惯。女人的长裙和男人的长袍,在结构上有着很大的不同,最起码的,女人的长裙比男人的长袍要累赘得多,其累赘的程度,几乎可以和众神之启的药剂师法袍相媲美。
所以她走路的时候,动不动就踩一脚掩过了脚背的裙摆,她稳稳当当的四方步就骤然踉跄一下,好几次她差点被裙子绊倒,差点一脑袋撞在了路边的假山石上。
看到这少女这般模样,云苍龙的脸都发绿了,他哆哆嗦嗦的指着那少女,两颗眼珠慢慢的翻了上去,大有翻着白眼晕倒过去的冲动。过了许久许久,等得少女都快走到凉亭前了,云苍龙才声嘶力竭的嚎叫了一声:“你,你,这裙……这裙子!”第一次穿上女装,第一次在脸上细细的抹了一层淡淡的胭脂,在嘴上薄薄的涂了一层晕红的云昂着头,昂然正视着目瞪口呆的云苍龙。她用力的咳嗽了一声,语音无比清脆的说道:“我从母亲的衣柜里找出来的,稍微有点长,有点松,不过我把它剪短了一截,穿上还算凑合。”
云的声音很清脆,很悦耳,很好听。
怎么说呢,就好像传说中神灵居住的天堂那些专门为人间带来福音的灵雀,数万只灵雀同时鸣叫,也就和她的声音差不多。宛如夏夜里在生满了百合花的山谷中静静流淌的一道清澈溪流,云的声音细嫩、新鲜,充满了生机活力,让人一听就好像心肺都被洗涤了一遍。
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