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赘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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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三二章 中冲(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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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力……”他顿了顿,平静说道,“李姑娘,你坦白说,今日过来,有没有存利用我的心思?早几日呢?”

    这句话说出来,场面安静下来,师师在那边沉默了许久,才终于抬起头来,看着他:“……有的。”

    陆安民笑着望向城墙外:“好受吗?”

    “多数时间不好受。”师师回答,过得片刻,补充道,“晚上做梦,都不好受。”

    “那……你是什么时候加入他们的?”陆安民看着她,斟酌片刻,“我说的那位,他真的还活着吗?”

    师师那边,安静了许久,看着山风呼啸而来,又呼啸地吹向远方,城墙远处,似乎隐隐有人说话,她才低声地开了口:“景翰十四年,那人杀掉了皇帝,他决定杀皇帝时,我不知道,世人皆以为我跟他有关系,其实言过其实,这有一些,是我的错……”

    轻柔的语声,在风里浸着:“我当时在矾楼之中做那等事情,说是花魁,其实无非是陪人说话给人看的行当,说风光也风光,其实有的东西不多……那时有几位儿时相识的朋友,于我而言,自不一般,其实也是我心中盼着,这真是不一般的关系。”

    “宁立恒是这其中之一,他是最不寻常之人,我一开始反倒不清楚。我那几位好友,多是京城小吏落魄书生,李师师既然是京城花魁,又是这般不寻常的好友,偶尔与他们相聚,自然也能帮到他们些许……我心中存了功利的心思,如今想来,反倒并不纯粹。如今想来,那终究是我年轻无知,太过自大了。”

    “至于立恒,他从来不需我的名声,只是我既然开口相邀,他偶尔便也去。一来二往,我将这关系做给了别人看,实际上我于他而言,却未必是个多特别的人。”

    昏暗中,陆安民蹙眉倾听,沉默不语。

    “……到他要杀皇帝的关口,安排着要将一些有干系的人带走,他心思缜密算无遗策,知道他行事之后,我必被牵连,因此才将我计算在内。弑君那日,我也是被强行带离矾楼,后来与他一道到了西北小苍河,住了一段时间。”

    “我那时早习惯了以言语动人,他杀景翰帝,乃是因为右相府的事情,这些事情,如今在中原也早已不是禁忌。右相一系当初忠贞为国拳拳之心可鉴,景翰帝倒行逆施,我也心中愤慨,但总想着,不见得这样你就能杀皇帝要造反。如此冲冠一怒,你又能做到什么?我与他辩论争执,不过,他也毫不相让。”

    师师面上流露出复杂而缅怀的笑容,随即才一闪而逝。

    “其实,以他的性情,能行这种事情,心中早已将各种情由想过无数遍,哪里是我这等整日浸淫风花雪月的肤浅女子可以辩倒的。这是他心中大事,不会对一女子让步,我劝说无果,便离了小苍河,在他的安排下,去了大理,后来,带发出家。”

    她话语说得平静,陆安民的情绪,其实也已经安静下来,此时道:“你选了出家,未必没有他的原因吧?”

    “或许有吧。”师师笑了笑,“举凡女子,仰慕英雄豪杰,人之常情,似我这等在矾楼中浸淫长大的,也算是多见了别人口中的人中龙凤。然而,除却弑君,宁立恒所行诸事,当是最合英雄二字的评价了。我……与他并无亲密之情,只是偶尔想及,他乃是我的好友,我却既不能帮他,亦不能劝,便只好去到庙中,为他诵经祈福,赎去罪孽。有了这样的心思,也像是……像是我们真有些说不得的关系了。”

    “所以……你终究还是选择了帮他。因为他确是英雄。”

    师师摇了摇头,眼中涌起浓浓的苦涩和悲凄,她闭了闭眼睛,然后睁开,言语犹如梦呓:“后来西北大战,女真亦南下,靖平之耻,他在西北对抗西夏,再抗女真,三年小苍河大战,我在大理,亦被震动……天下倾覆,汴梁百万人,以一个骗子守城,中原一败涂地。谁又做到过他这等事情,以西北贫瘠数城,抗天下围攻,至死不降……”

    她说起这个,望了陆安民一眼,眼中像是有火焰在烧。陆安民也不禁点了点头:“没错,没人做得到。”

    小苍河三年大战,小苍河击溃大齐进攻何止百万人,即便女真精锐,在那黑旗面前也难说必胜,后来小苍河遗下的奸细消息虽然令得中原各方势力束手束脚苦不堪言,但只要说起宁毅黑旗这些名字,许多人心中,终究还是得竖起大拇指,或感叹或后怕,不得不服。

    “小苍河大战后,他的死讯传来,我心中再难安宁,有时候又想起与他在小苍河的论辩,我……终究不肯相信他死了,于是一路北上。我在吐蕃见到了他的妻子,然而对于宁毅……却始终不曾见过。”

    她低下了头,昏暗之中看不清她的表情,但可想而知,恐怕是酸楚而复杂的,只是这么久过去了,随后语气上倒也听不出来什么:“她们对内说立恒未死,但没有多少人知道真假,我也不知道,离了吐蕃之后,她们担心我的安危,安排了人手随行保护,呵,其实……只是做给天下人看的疑兵之计。”

    “……心魔宁毅的几位妻妾,听说有一两人,手段很强硬。”

    “檀儿姑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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